翻看贺礼名单,人情日后要还。 奚娘见他们父子为了操办婚事,已经劳累两日,劝他们去休息,明日再整理。陈郁走出房间,在院子里打了个哈欠,他实在倦得不行,这段日子忙得满脑子只有哥哥的婚事。 回到寝室,挨床躺下,陈郁才有空闲去想赵由晟,他人在惠州,因为私自去海外的事,肯定要受赵父的训责,陈郁很担心他。 除去这一件事外,另有一件更为棘手。 赵由晟是被赵父的一封信唤去惠州,那封信陈郁见过,赵由晟拿给他看,信里赵父说黄家书香门第,与他们家是至交,黄家小娘子到了出阁年纪,有才有貌,贤淑温婉,两家想结亲家,问儿子意下如何。 婚事如山压下,虽然已有意料,陈郁还是很慌乱。赵由晟对推掉这门亲事胸有成竹,让陈郁别难过,他将前往惠州与父亲好好谈谈。 至今已过去数日,不知阿剩可曾说服父亲,眼看年关将至,阿剩应该会在惠州过年,等他消息传来,估计是年后了。 ** 年底,赵由晟携母弟乘船前往惠州与赵父团聚,因赵父出仕在外,一家子难得有团聚的时候。赵父见到妻儿到来十分欣喜,自不必说,他询问妻子一年来家里的事,也不忘将赵由晟喊去书房,关门狠训了一顿。 朝廷明令禁止宗子去海外,这是很忌讳的事,宗室即使私下参与海贸,搞搞私业挣外快,那都是有干办代劳,绝不会亲自出海,他这个儿子倒好,明知故犯,胆大妄为,居然去南洋打海寇。 该庆幸他命大,能活着回来,没缺胳膊少腿,也该庆幸陈端礼与一众海商肯站出来帮他作证,没让他背负勾结番王,意图谋反的莫须有罪。 赵由晟在老爹面前,一向认罪态度极好,错便是错,他知错,但他下回还敢。下回还敢,赵由晟当然不敢当老爹面说,否则老爹书桌上的那对竹镇纸立马能化身成为戒尺,硬实,打人可疼。 赵父不是个一味责骂的人,对于儿子参加剿寇,和陈端礼等海商一起揭发刘家罪行的行径,他是赞同的。只是身份在那,朝廷的约束在那,做出这样唐突事前,理应先斟酌利弊。 “难道陈纲首没有你相助,在龟山岛就剿不了寇?难道没你相助,陈纲首就没法在昆仑洋击败刘家的船队?做事不考虑后果,若不是你族父在朝帮你说话,又有海商证言,你而今还在牢里。” 赵父拿镇纸拍桌,啪啪响,跟惊堂木似的。 没我帮忙,尚王家不会加入陈端礼阵营,暗中相助;没我帮忙,陈端礼已经提前中毒身死了。 赵由晟只敢腹诽,他即便说出来,他老爹也不会相信。 见儿子低头不语,赵父还以为他是在反省过错呢。 其实赵父在成亲之前,也是个不守规矩的人,做事鲁莽,赵由晟这可是子肖父,都不能骂他是不肖子了。赵父直到成家有妻儿后才开始收敛,才开始读书,考功名,出仕,才开始成为一个严厉而无趣的父亲。 把赵由晟责骂一通,赵父让他出去,将弟弟唤到书房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