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潮水将她淹没,沈芸夏如溺水的人在其中挣扎,她紧紧握住母亲冰冷的手,撕心裂肺的呼喊从她的喉咙里迸出,紧接着便是抑制不住的哭声。 “妈,你醒醒……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哇哇……” 她的哭声极具穿透力,沉睡不醒的杨珊琼突然有了反应,睫毛颤动起来。 沈芸夏将这极其细微的反应看在眼中,心底的绝望被撕成了碎片随风散落,她喜极而泣,眼泪就像自来水,一旦打开水阀,便哗啦啦的往外泄。 “妈,妈……”捧着母亲的手放在脸边,沈芸夏的眼泪滑落到杨珊琼的手背上,一点一滴,全是她做女儿的殷切期盼。 两个小时之后杨珊琼才从昏迷中醒来,又不认识沈芸夏和楚慕白了。 医生说颅内的血块儿在彻底消失之前病情是会反复,这事急不得,只能慢慢来,对待病人要有耐性,再不能刺激她。 耐性沈芸夏有,虽然她迫切的希望母亲尽快恢复,但在被病魔折磨的母亲面前,她不敢表现出任何的焦急,像教导孩子一般循循善诱,细心照顾。 楚慕白站在一旁,呆呆的看着沈芸夏和杨珊琼说话,虽然和沈芸夏约定两人之间没有秘密,坦诚相待,可是他却没有勇气将自己父亲犯下的罪过告诉她,一个人埋在心底,闭口不谈。 在医院度过了漫长的十天,这十天楚慕白承担了照顾小诺小诚的责任,与孩子相处的时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晚上父子三人挤一张床,小家伙睡觉不规矩,翻来滚去,总是让楚慕白难以入眠,虽然睡不好,但他依然喜欢和孩子们一起睡,被挤得动弹不得也甘愿。 杨珊琼出院的时候手臂已经打上了石膏,她的手指能够轻轻的活动,但不能握拳,也没有力气。 回到家之后杨珊琼坐在沙发上感叹:“我竟然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面,福气太好了。” “妈,我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沈芸夏将杨珊琼轻轻的扶起来,朝楼梯左面的一间卧室走去,她刚一打开门,又听到母亲的惊呼:“哇,这么豪华,我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 看母亲高兴,沈芸夏也高兴,笑得春光满面:“妈,你睡会儿,吃晚餐的时候我叫你。” 今秋十月,阳光正好,透过层层枯叶洒满了房间,杨珊琼看着窗外凋零的梧桐树,突然说了一句让沈芸夏惊喜的话:“以前我们家门口也有梧桐树。” 沈芸夏兴奋的问:“妈,你想起什么了?” “没有。”杨珊琼回头看着她,表情茫然中带着自责:“我真是没用,什么也想不起来,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说那个话。” “因为以前我们家门口确实有梧桐树,你休息吧,别着急,慢慢的总会想起来。”沈芸夏扶母亲坐下,替她脱了鞋然后退出了房间。 楚慕白正坐在沙发上用ipad看新闻,沈芸夏开开芸夏的走过去,紧挨着他坐下,将母亲刚才说的话告诉他。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