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意见相左的时候,不过我们都是谁对听谁的,私下里讲,不当着孩子的面讨论的。”娄燕妮接过杨卫红的行李,“先送你们去干校那边?” 杨卫红在单位一直熬,去年才升职调到她们省的省会,虽然是省会来的,但在京城面前,不过是个小地方而已,上头也不怎么重视,也没安排人员接送,得自己找地方。 娄燕妮来得倒是好,开着小汽车来的,正好她们四个人一车就能够坐下。 “那还用说,肯定得送呀。”两人关系从大学时就一直要好,一直维持到现在,也没有那么多客气话,跟着杨卫红的三个年轻人都是新人,老老实实的,听杨卫红的安排。 娄燕妮的车也是刚拿到,之前在驻地那边的吉普车留在厂里了,回到京城后没有自己的车总归是不方便的,好在现在也不是从前了,只要有钱,买车还是比较容易的事,正好韩欢一个同事有关系,就帮娄燕妮弄了台小汽车。 一台铁灰色的七代皇冠,刚上路没几天,崭新崭新的,跟着来的三个年轻人可算是开了眼了,就是他们单位局长的配车,也没这么洋气的,牌子就没这个好。 “可以啊,你当初辞职我还劝你别呢,现在看来,还是你有远见。”杨卫红打趣娄燕妮,率先上车,她羡慕娄燕妮,但并不嫉妒,因为她心里很明白,她没有娄燕妮那样的魄力和远见。 这世界上人和人是不同的,一件事不同的人去做,有的人赚到了钱,有的人明明是照着一模一样的来,赔个血亏的也不是没有,目光、机遇、能力还有运气缺一不可。 就像当时,她知道娄燕妮辞职,后来又做服装生意,肯定是有钱赚的,但她能抛下一切去干吗?就算干了,能干得像娄燕妮那样好吗?不见得。 杨卫红觉得自己就适合按步就班地上班,把工作做好,小家顾好,以后好好培养儿子就成了,别的就不奢求了。 把三个年轻人送到招待所,杨卫红收拾了一下,两人就去同学聚会了。 聚会是张明芳拉起来的,契机就是因为那天遇到了娄燕妮,然后张明芳跟杨卫红联系的时候,得知杨卫红要来京城学习,立马就组织起来了,这回不光是京城的,周边省市的,有能来的大概都会来。 听到杨卫红还跟张明芳有联系,娄燕妮也挺惊讶的。 杨卫红就笑,“这有什么好惊讶了,毕业五年的时候,我们还回母校聚了一次呢,那回我给你电话了,你没时间。” 她们这一届的同学就没有发展不太好的,就连汤爱辉,也只是工作得不愉快而已,上学的时候拼命学知识,同学感情反倒没那么紧密,倒是毕业后,大家联系走动,老同学这三个字的分量不轻。 娄燕妮仔细一想,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到了地方一瞅,来的人还挺多的,娄燕妮居然还看到了江海潮,就是那个脑子有些直,肠胃又不太好的江海潮,上学时江海潮瞅着还挺文艺的,现在居然发了福,头也秃了大半,要不是同学介绍,娄燕妮真认不出来。 来了近二十个同学,女同学的变化多是往精致干练方向走,倒是男同学就有些惨不忍睹了,不是发福就是挺着将军肚或者秃顶。 她们这一届的同学本就以知青为主,都是年纪比较大的,这时候这样的变化,实在是太正常不过。 但娄燕妮还是受到了惊吓,都是老朋友了,杨卫红看到她那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光看着还好,有几位开口说话,你就知道多油腻了。” “……”娄燕妮。 同是邮电毕业的,大部分同学单位性质都差不太多,当然也有进入镇府部门,进到别的单位的,但总归都是在体制里头,杨卫红说得没错,有些同学,官腔真的是特别重,尤其是喝了酒以后。 娄燕妮就听着,有时候听着还挺有意思的,桌上的人都能喝点酒,娄燕妮也陪着喝了点儿,不过她喝得不多,很克制,杨卫红倒是喝得不少。 “娄燕妮同志,当年的事情对不住啊,年少无知,年少无知。”江海潮跟娄燕妮她们班上一个女同学结了婚,才被带着一起来她们的同学会的。 江海潮喝多了酒,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就跑过来道歉了,趁着他媳妇上厕所的工夫。 多少年前的事了,娄燕妮自然说早不放在心上了,结果江海潮还不走,愣是要敬娄燕妮的酒,说原谅了就喝一杯,要是不喝,就是还放在心上。 “……”娄燕妮。 江海潮喝得有点多了,“娄燕妮同志,风采还是一如当年啊,我敬你一杯。” 这时候其实酒局都快进入尾声了,江海潮连说带敬,还蛮吸引眼球的,大家伙都在等娄燕妮的反应。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