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端了,也未必讨喜。” 匀速前奔的青州探马因为没有标长的命令,既没有展开冲锋追击,也没有停马不前,就这么一点一点跟那小拨北凉斥候拉近距离。 大概是受到标长那股气定神闲感染,原本紧张万分的标副也开始冷静下来,虽说是面对号称当世斥候第一的凉州游弩手,但是己方可是足足一标五十一骑探马,几乎个个都是青州军中的头等精锐,之前这名标副还有些抱怨自己作为探马,上头严令必须以一标建制“浩浩荡荡”地侦察敌情,实在不太像话,可一方面作为假想敌的北凉骑军要防着数股大军,二来这里毕竟不是那帮蛮子的地盘,相信北凉游弩手不敢太过深入腹地,所以既然本就没办法真正担当起探马的职责,也就无所谓是否发挥他们这标斥候的最大效果了。现在看来,误打误撞,上头的过度谨慎反而成了他们的幸事。四五颗敌军脑袋,分摊下去,也是一笔不小的功劳,尤其对方还是嚷了二十年天下无敌的北凉铁骑,相信上头不管如何抠门,总该让连他在内的这标一正两副三人,都往上挪一两级位置了。 于是标副脸色狰狞地望着三百五十步外,不知为何那数骑依旧没有动静,难道是吓傻了不成,不过已经可以逐渐清晰看到对方。标副确认敌人不过是寥寥五骑,并且附近没有潜伏别部敌军后,忍不住咧嘴笑道:“蒋标长,总共五颗北凉蛮子的脑袋,虽说不够咱们塞牙缝的,但蚊子腿也是肉,三颗归你,我和老贺一人一颗就够了!” 标长摇头道:“这才是开了个好头,更大的战事功劳肯定有的是,我暂时不缺这点,也还年轻,但是老宋你和老贺不同,不在这次北上捞够军功,就只能从可怜巴巴的副尉位置上退下去,你们不抱怨什么,我都要替你们打抱不平,所以这趟你们一人一颗跑不掉,其余三颗就都分给兄弟们。” 已经快要年近四十的标副抱拳道:“老宋也不矫情,肯定记在心里!” 两支斥候相距约莫三百步。 狭路相逢。 但是就在青州探马标长下令起弓之际,那伍北凉斥候竟然开始拨转马头开始后撤了,不急不缓,游刃有余。 标副老贺在这标青州探马中性情最是暴躁,如果不是多次喝酒误事,以及顶撞上头,应该早就有个正儿八经的都尉官身了,那才算由吏入官,得了流品,否则任你如何骁勇善战,在青州官场也别想让那帮文官老爷正眼看待。所以这次接触战,老贺比蒋标长和同龄人老宋都更加眼红,恨不得胯下战马多生出四条腿来,老贺虽然不再年轻,但是老当益壮,臂力依旧惊人,那张弓是青州军中少有的三百斤强弓,寻常弓手在战场上连射二十已经是手臂和长弓的双重极限,可是老贺的夸张臂力和那张旧蜀良匠打造的优质大弓,足以支撑老贺连射三十而气力有余。 北凉游弩手的主动撤退,让这标青州探马胆气大壮。 老贺用劲夹马腹,怒吼道:“杀敌!” 五骑北凉斥候并不见如何仓皇匆忙,但是无论青州探马如何驱使战马前奔,双方距离始终保持一百五十步左右,远在马弓射程之外。 不知青州探马中谁率先喊出“杀蛮子”,很快类似“杀北凉蛮子”的喊声在马队中此起彼伏。 五名凉州游弩手几乎同时转头。 蒋标长有些莫名其妙的不安。 接下来一幕很快让这名在边境上世受骑射的标长既担心又宽心,担心的是这场战事一触即发,宽心的是本就兵力处于绝对劣势的敌人一骑加速离去,只留下四骑用以阻滞己方追杀。 四骑凉州游弩手开始拨马回身。 马弓射程不如步弓,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在青州军中并非没有装备轻弩,只是数量不多,中原腹地随着十多年歌舞升平,有以抱团享誉朝野的青党把持靖安道军政,又有温太乙等人在朝中说话,靖安道尤其是青州和襄樊城一向日子舒坦,外边势力油盐不进,青州上下,大体上是闭门享福的惬意岁月,长久以往,在没有战事以及更加倚重水师战力的青州,军方库存本就不多的良弩,就陆陆续续成了官宦子弟的专宠玩物,在接触过轻弩的青州骑军看来,那玩意儿当然不差,是值钱的好东西,可就是太稀罕了,保养也麻烦,而且仅就射程而言,还要逊色马弓一些。 然后这标青州探马在相距百步左右的时候挽弓,惊骇发现那四骑竟是与他们差不多同时抬臂举弩! 其实在这个距离上的马弓如果立即射出,准头就已经颇为勉强,若想破甲伤敌更是难上加难,除非射中足以致命的敌人面目,否则成效极小,因此在七十步左右才开首弓向来是青州骑军的军律。 探马中膂力第一的标副老贺成为第一个射出箭矢的强势人物。 双方八十五步,挽弓如满月的老贺,一枝箭矢砰然作响迅猛破空而去,完全是违反常理的笔直一线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