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长不立幼的情况下,让嫡长子赵武封王就藩于北凉,去北字留凉字,成为一字并肩王的凉王,到时候两个亲生儿子,一个坐龙椅穿龙袍君临天下,一个让其扬鞭大漠,也算是一种对赵武做不成皇帝的补偿,皆大欢喜。” “大师,我问你,你觉得我如果暴毙了,徐骁也去世了,或者是差不多的情形,我不乐意在关外折腾,只想着去京城去中原过太平日子,而且徐骁也答应下来,那么假设北凉武将没有大乱内讧,那么换成是顾剑棠以大柱国大将军的身份到北凉领军,会是如何的光景?” “贫僧虽然不知兵事,但觉得会是一件好事,顾剑棠率领北凉边军死战到底,朝廷也能承诺让顾剑棠死后追封为王,不过大概不会世袭罔替,否则就是第二个徐家了,毕竟贫僧还知道军心一事,是靠不断打仗打出来的,也是靠死人死出来的。” “对,这的确是最好的结局。然后我退回一步,来说我和徐骁同时不在人世,北凉武将会不会服从顾剑棠的管束?” “这个……贫僧不敢妄下断言。” 夜色深深,陷入寂静。 袁左宗淡然道:“大师能否信得过我袁左宗会说几句持平之言?” 老和尚有些讶异,笑道:“原来这位就是公主坟一役的袁白熊袁将军!你且说,贫僧信得过。” 袁左宗缓缓道:“在义父和王爷都放话严令不许生事的前提之下,只说北凉那拨‘老人’的话,我袁左宗会离开北凉,有可能远赴西域,此生再不入北凉中原半步。其余两个义子,褚禄山会在流州一带自立为王,甚至有可能在义父死后直接投奔北莽,而齐当国会脱去铁甲,给王爷当个家丁扈从。北凉边军骑步大军的那些主帅统领中,燕文鸾也许会直接跑去清凉山拼命,就算不去,多半也会活活气死,没气死也会闭门不出,陈云垂,周康,何仲忽等人,全部离开边军。青壮武将中,刘寄奴,胡魁,石符,宁峨眉,王灵宝,李陌藩,等等,几乎都会负气离开边军。到最后留在边军的,老人不用想了,只有曹小蛟之流,还算能用。这些人一走,顾剑棠哪怕把所有春秋旧部一股脑带往北凉,哪怕三十万边军的框架还在,我想战力不到原先一半,也许大师会觉得一半战力也是十五万兵马,加上蔡楠大军,加上某人的西蜀,再加上漕粮支持,以及源源不断的中原援兵,例如青州军,甚至可以调动京畿大军赶赴西北,说到底还是有机会拖住北莽大军,慢慢耗尽北莽国力,是不是?” 老和尚今夜是第三次说此语了,“难道不是?” 袁左宗深深呼吸一口气,冷笑道:“是?当然不是!要知道这次凉莽大战,我北凉也是侥幸才赢了北莽,怎么,大师一听说北凉只死十万北莽死三十,就觉得胜得轻而易举了?不妨告诉你实话,当时三线作战的北凉,只要一条战线崩溃,那就是全线皆败的境地,到时候死得可就不是北凉十万,而是整个三十万边军再加上三十万都不止了!” 徐凤年抬头望着夜色,用自己才能听见的细微嗓音喃喃道:“只死十万。” 袁左宗有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尽量恢复平静语气,“但是这些都不是真正的死结,真正的隐患是……” 徐凤年直呼其名打断袁左宗的言语,“袁左宗!” 袁左宗闭嘴不言,甚至直接摆出闭目凝神的姿态。 ———— 一场偶然相逢,有些意犹未尽,同时算不上尽欢而散。 五骑缓行,袁左宗突然笑道:“心里舒服点了?” 徐凤年闭眼用力呼吸了一口,好似有那春寒独有的沁人心脾,微笑道:“一口气把满肚子牢骚都倒出来,整个人舒服多了。在北凉就没法子这么说,毕竟跟着我都是受气的人,尤其是二姐和徐北枳这几个,没把我当出气筒就算很厚道了。” 袁左宗笑了笑,但是很快有些隐忧,“因为两淮边军的溃败,又有靖难的旗号,咱们这一路南下都还算安生,可接下来蓟北精骑、西蜀步卒和青州兵马汇合在即,加上离着广陵战场越来越近,吴重轩的北疆大军虎视眈眈,恐怕很快就会有人要跳出来恶心人,以便取媚朝廷,不妨碍大事,但终究是麻烦。” 徐凤年摇头道:“既然决定南下,就不再奢望以后在中原会有什么好名声。” 徐偃兵调侃道:“王爷这两年好不容易帮着北凉攒出一点口碑,多半又要被打回原形了。” 徐凤年撇嘴道:“这种事就不是个事。” 徐偃兵啧啧道:“这话,不愧是北凉王说的。” 袁左宗附和道:“不愧是武评大宗师说的。” 老谍子和张隆景异口同声道:“是啊!” 徐凤年板起脸道:“放肆,都给本王拖出去斩了!” 一阵爽朗笑声,在夜幕中传得格外悠远。 作为佛教祖庭之一,寒山寺一直以“寺小佛大”而著称于世,不同于当年两禅寺的占地广阔和僧人众多,寒山寺在历史上僧人最多也不过百余人,作为开宗三祖之一的宽心和尚,在大奉王朝受到历代君王公卿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