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都比不过,只不过我知道自己的长短处,从不去自取其辱。纳兰右慈就不一样,记得当年,我眼睁睁看着他连输了李义山十六把,还不服输,胜负心重的人我见多了,这么重的,还真就只有他一个。哦不对,你的老监正爷爷也算一个,他到死还想着你能赢黄龙士一局吧?” 少年叹了口气,无奈道:“是啊。其实我是不太喜欢下棋的,监正爷爷偏要我学下棋,没法子的事情。” 谢观应曲指敲了一下少年的脑袋,“多少人要死要活却求之而不得的东西,你这孩子倒嫌弃上了。” 少年咧嘴一笑,突然压低声音道:“谢先生,你是在皇帝陛下的挖墙脚吗?” 谢观应毫无惊讶,登楼的步伐依旧坦然从容,“别告诉他。” 少年眨眼睛,“为什么?” 谢观应步步登高,轻声笑道:“答应了,我就告诉你为什么你的监正爷爷,会始终输给黄龙士,为何当不上春秋十三甲里的棋甲。” 少年想了想,“一言为定。” “我给晋心安帮忙去了。”少年转身噔噔噔一路跑下阶梯。 谢观应来到站在通天台那条“天道”附近的陈芝豹身后,问道:“这一步,还是不乐意跨出去?” 陈芝豹没有应声。 谢观应缓缓道:“南北两派练气士,澹台平静自己都不知道她坏了道心,晋心安更是不如,舍本逐末,原本数十年厚积薄发,最有希望的一粒天道种子,硬是拔苗助长,自己把自己给折腾没了。而老监正南怀瑜又说服了先帝,没有采纳李当心撰写的新历,如此一来,旧有天道逐渐崩塌,你我都是从中得利最多的人,即便曹长卿不死,不让你气数加身,一样可以成为千年以降、继吕祖之后的唯一一位三圣人境,高树露也要黯然失色。恐怕除了王仙芝,甲子前处于最颠峰时的李淳罡,刚刚战胜王仙芝时的徐凤年,以及接下来决意赴死时的曹长卿,都不是你的对手。” 陈芝豹说道:“还有真正握住一把剑的邓太阿,徐偃兵的临死一枪,以及愿意放弃做那人间帝王一千年的你,谢观应。” 谢观应摇头道:“你知道我是不会为了这点虚名而出手的,代价太大。” 谢观应突然说道:“你之所以不愿意走出这一步,是不想沾徐凤年的光?” 陈芝豹默不作声。 谢观应笑着摇头,“既然如此,来京城做什么,看着徐凤年耀武扬威,好玩?” 陈芝豹始终一言不发。 谢观应轻轻叹息,“自相矛盾。” 许久之后,眺望远方的陈芝豹没来由说了一句,“我们好像漏了一个人。” 谢观应云淡风轻道:“付出心血再多,但是不听话的棋子,死即死了。” ———— 钦天监外,射声校尉李守郭如临大敌,左侧先后两辆马车几乎疾驰而来,然后在正大门外不远处不约而同地骤然停下。 两辆? 除了北凉王,还会有谁敢来趟这浑水? 难不成姓徐的还有援兵? 李守郭伸手示意李长安不要离开大门,独自走向那两辆马车,结果紧张万分的校尉大人愣在当场。 两辆马车,走下两名衣饰素雅的妇人。 但是看清楚其中一人后,李守郭立即单膝跪地,抱拳沉声道:“末将李守郭参见太后!” 在赵篆登基后,便从一国皇后变成本朝太后的赵雉微微点头,“起来吧,守住大门,谁都不准入内。” 李守郭赶紧起身,返回钦天监正大门,满脸汗水直流的李守郭这个时候,看到露出如释重负神情的长子李长安,乐了,心想好小子,要不是太后驾到让你露出狐狸尾巴,老子都差点以为你当真半点不怕了! 两位年龄相仿但气态迥异的妇人各自站定,离着五六步距离,并肩同时望着街道的另一端。 太后赵雉嗓音有些沙哑道:“今天你就是死,也要拦住他,否则就是他死!” 九九馆老板娘笑道:“当年骗了他的娘亲,这一次,是不是仍是骗人的?” 赵雉猛然侧头看着这个女子,死死咬住嘴唇,有些血丝。 这个曾经嫁给那个叫荀平的读书人的女子,不知是不是疯了,竟然开怀笑道:“我啊,就是个妇道人家,如今更是个做小本买卖的寡妇。当年就算明知道自己男人求死,也忍着不去掺和。原本来的路上,的确是想着拼了命也要拦住那孩子,刚才下车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算眼睁睁看着那孩子去死,也觉得不该拦他。女人嘛,翻脸不认人的勾当,不光是你赵雉,其实谁都会。” 赵雉眯起眼,“你就这么希望徐骁和吴素死个儿子?!而且还是长子徐凤年?” 老板娘嘴角扯起,“赵雉,我记性比你好,记得徐骁很早就说过,天底下没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