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作为凉州边骑的实打实校尉,在马背上打了大半辈子的仗,自然而然就会如此行事。 城门右手一支千人队北莽蛮子蚁附攀城正酣,后方千人队还没有上前轮换攻城,左手恰好有两名千夫长的兵马正在交接。 老校尉对骑军副手沉声道:“各领一千骑突阵,你绕城横走!” 两千人骑军迅速左右分开,如一股溪水遇石而滑开。 老人率领一千骑直奔那兵力完整的北莽千人队。 六七名身披皮甲北莽士卒眼见自己逃无可逃,一起咬牙挥刀前冲。 老校尉直接一冲而过,长枪枪尖微微倾斜向下,对准一名北莽士卒的脖子,巨大的贯穿力将这名高高举刀的士卒,直接撞击得双脚脱离地面。而老人在长枪就要钉入敌人脖子的前一刻,双手不易察觉地松开长枪,下一刻,再度飞快握住枪身,握住的位置仅仅是偏移了不到一寸,但就是松开长枪造就的这短短一寸距离,却能够让老人卸掉长枪冲刺杀人带来的五六成阻力。 老人向后轻轻一扯长枪,从尸体的脖子中拔出枪头,继续向前冲锋。 这还是老人年轻时候作为徐家铁骑一员,在中原大地驰骋作战以骑破步积累出来的宝贵经验,年轻一辈的北凉骑军知道是都知道这个诀窍,但一般来说用不上,毕竟北莽也是骑军,用不上这种“华而不实”的伎俩。不过当下就很有意义了。这种少数骑军面对大量步卒的陷阵,长枪越晚脱手,杀敌自然越多。 那六七名北莽士卒被一冲而过,瞬间就死。 两侧更远处一些的士卒,在这支千人骑迅速铺开冲锋阵线后,也难逃一劫。 最惨的一个,是侥幸躲过一骑的长枪后,给之后的虎头城第二骑用战马当场撞死。 在不远处那支千人队步卒眼中,就看到这支锥形出城的骑军几乎是几个眨眼功夫后,就已经绕弧而来,并且瞬间将锋线伸展到一排百余骑。 北莽千夫长怒吼道:“前排竖盾!弓箭手准备!” 老校尉嗤笑一声,没有长矛拒马阵,没有重甲在身,就凭两三排零零散散的盾卒,就想挡住我北凉骑军的冲锋? 我贺连山可是连西楚大戟士都冲过的北凉老卒! 你们这大半年来攻城不是很卖力吗? 今天老子的虎头城骑军就教你们做人! 当他这一骑骤然加速。 先是这一排的精锐北凉骑军都凭借眼角余光,陆续提速冲锋,很快就继续保持住那条几乎完全笔直的完美锋线。 而这一排之后的骑军也同样如此。 一千骑,皆是如此。 这就是北凉铁骑! 老校尉随意拨开一根迎面而来的箭矢,至于射向肩头铠甲的一根,甚至都不去管。 在骑步触及的那一刹那间,天地好像都静止。 只见一匹匹北凉大马高高跃起,在那一线之上,在北莽第一排屈膝举盾的北莽士卒头顶之上,堪称壮观! 当马蹄终于整齐轰然落地,便是死人之时。 一名膂力惊人的虎头城都尉,长枪凶狠捅入一名北莽后排弓手的胸口,拖拽着鲜血喷涌的尸体向后一路倒滑,透过胸膛的的枪头又撞在同一列后的第二名北莽士卒腹部,骑军都尉猛然一推长枪,然后松开手,在战马冲到达两具尸体之间的瞬间,这名都尉弯腰攥紧长枪枪头,一口气从尸体中拔出,如同心有灵犀的北凉战马猛然爆发出惊人的二度冲锋,将第三名试图砍向主人手臂的北莽蛮子狠狠撞开。 只有少数盾卒、一定数量弓箭手和大多数攀城刀手,没有任何厚度可言的千人步军方阵,就被那一千人一千马,一冲而过。 虎头城九百多骑没有任何停留。 根本就不管那满地死伤的北莽千人队。 继续奔向第二座间隔有一千步距离的步军方阵,不同于手忙脚乱的第一座,下一座方阵的弓手有更加充裕的抛射机会,甚至那名千夫长从后方紧急借调了近百名盾卒,稀稀疏疏夹杂有用处不大的十几杆长矛,也真是难为这个不得不临时抱佛脚的千夫长了。但是在更远处,已经有一支邻近的侧翼骑军开始沿着步军间隙火速增援。 肩头给钉入那根箭矢的老校尉开始有意无意放缓马速,随着马背的起伏轻轻呼吸。 老人的视线越过第二座步阵,看向更远处,眼角余光则注意着左右两侧的动静,北莽右翼那支远水救火的骑军人数大概是两千人左右。 老校尉大声喊道:“破开前方步阵左手半阵,然后只管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