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刮目相看。这世间还从未有过女子成为天下第一人。” 王生惊讶地啊了一声,怯生生道:“南宫先生是说那位姓姜的西楚亡国公主吗,可她早早就能御剑飞行了呀,我打不过她的吧?而且……而且听说她真的长得很好看……” 白狐儿脸叹息道:“你这个傻丫头啊。” 王生微微踮起脚跟,系紧那几把有些松落的名剑,然后抬头对南宫先生笑着说道:“先生,以后师父如果不是天下第一了,你来当就好了。” 白狐儿脸摸了摸少女的脑袋,无奈道:“你啊,是真傻。” 王生犹豫了一下,终于壮起胆子问道:“先生,我能问个问题吗?” 白狐儿脸柔声道:“是想问为什么要来北莽?” 王生轻轻点头。 这位天下第一美人微微仰起头,笑声爽朗,“王生,知道我是什么境界吗?仍是止步指玄而已,当时离开那座听潮阁,不是不能到达天象境界,也不是不能跻身下一次武评高手。只不过对我来说,只要不是天下第一,就没有半点意义!” 白狐儿脸松开缰绳,双手轻轻按在春雷和绣冬的刀柄上,向前踏出一步,“只差一步而已。” 这是少女王生第一次看到南宫先生毫不遮掩的意气风发。 真是好看啊。 ———— 东越剑池,传世崖刻无数,其中以大秦古篆“剑池”二字,和大奉王朝草圣醉后所书“水深山高剑气长”最为神韵飞扬。 剑池畔山石叠嶂,池水绿幽,水面有起有伏,一年四季高低有异,但是剑池的出奇之处在于春夏多雨时节,剑池之水反而清减下降,“水深山高剑气长”七个草书大字,可看到由上及下的“剑”字,反而是那秋冬少那“无根天水”的下半年,水高没掉“深”字,只余下一个孤零零的“水”字进入眼帘。剑池宋家已经存世六百余年,比起东越国祚还要长出许多。可是自从吴家剑冢出现后,剑池这座享誉四海的剑林圣地,在许多人眼中就有了“既生宋何生吴”的唏嘘感慨,与那吴家剑冢崇尚古人古剑不同,宋家在最近一百年尤其是上任宗师宋念卿手上,始终坚持“人不如旧,剑却不如新”的剑道宗旨,每一名剑术有成的宋家剑士,在离开剑池前往江湖之前,都要将旧剑丢入剑池,亲手去剑炉铸就一把新剑,外人一直对此不解,觉得大概是寄托了“旧人新剑大气象”的美好愿望吧。 在宋念卿死后,曾经担任广陵王赵毅客卿的柴青山再当年被驱逐后,重新返回这座剑池,这位从无弟子的剑道大宗师也总算“姗姗来迟”地收了两名弟子,少年是惊才绝艳的宋氏子弟,少女是一块璞玉蒙尘的外姓弟子。师徒三人站在剑池一块铭刻有“万人敌”三个楷字的春神湖巨石上,大石如小山,方方正正,气势威严至极。并无佩剑的老人低头看着那幽深古意的一池春水,嗓音沙哑,开口道:“我师兄当年败给李淳罡,不是什么自尽而死,是受伤而亡的。家主宋念卿去年死在剑池外的江湖上,也不是什么寿终正寝,而是十四新剑尽出后,甚至不惜以性命作为代价,祭出了陆地神仙境界的一剑,仍是被人光明正大杀死。告诉你们这两件事,是希望你们明白一个道理,除了那个一家之学即天下剑学的吴家剑冢,天底下还有很多可以不把剑池放在眼里的用剑之人,比你们想象中要多很多。” 柴青山大概是觉得这种真相对两个孩子来说仍是太过残酷,笑了笑,自嘲道:“剑池除了我这么个糟老头子死撑着,在江湖上挺有名头的、你们也应该喊一声师兄的那个李懿白,他这辈子没希望登顶剑道,比起剑冢吴六鼎、剑侍翠花和龙虎山齐仙侠这些同龄人,差距不仅仅在剑术剑招之上,眼界胸襟都差了许多。所以你们是剑池最后的种子了。说说看,你们练剑,有没有一定要超过谁?” 那面如冠玉的少年性子跳脱,灿烂笑道:“先是李懿白师兄,接着是师父你,然后去吴家剑冢一趟,再去找邓太阿,找不到的话,就去北凉……” 说到这里,少年指了指身边的少女,“告状”道:“师父师父,师妹跟咱们剑池很多很多女子一般无二,私底下对那北凉王徐凤年都爱慕得很,每次聚在一起说起那家伙,她们呦,啧啧,眼睛都跟咱们脚下的池水似的,绿油油亮闪闪!师父,这也太不像话了吧,那个姓徐的可是咱们剑池的生死大敌,反正剑池里的男人,就没谁不想拿剑砍死徐凤年的。” 少女那张精致小脸涨得通红,恼羞成怒,怒喝道:“宋庭鹭,闭上臭嘴,没人把你当作哑巴!” 然后少女心虚地看了眼师父,生怕惹来师父的心意不快。 柴青山一笑置之,感慨道:“儿女情长剑气长,不是什么坏事。徐凤年啊,如今成了我那一辈人心目中的李淳罡了吗?” 这个时候,有位白首沧桑的老妇人,步履蹒跚而来。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