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茧自缚,屈才了。” 陆诩摇头道:“新庙新气候,庙再小,香客香火也不至于太少。老庙庙再大,逢雨漏水,逢风漏风,你就是给我当主持,也不愿意去的。何况老庙大庙,香火不论多少,纷争注定要多。什么时候被赶出庙都不知。何况陆诩眼瞎不知人,却知自己斤两,不想成为下一个宋家人。” 元本溪似乎被逗笑,即便跟智谋堪称旗鼓相当的纳兰右慈也没有这般想说话的兴致,说道:“陆公子,别忘了宋家老夫子为何而死,宋家老庙为何而倒塌。” 陆诩平淡道:“寻常富裕人家,以货财害子孙。宋家以学术杀后世,早就该死。再者,元先生也别忘了是谁借我的刀去扶持宋家雏凤。” 元本溪微微会心一笑,继而叹息道:“我所选储相多达十余人,宋恪礼最不引人注目。这桩谋划,恐怕连纳兰右慈也得离开京城才想得到。” 陆诩再次摇头道:“纳兰先生所谋不在京城,甚至不在庙堂,与元先生各走独木桥阳关道,自然不在这些事情上花心思去多加思量,难免会有遗漏。” 元本溪陷入沉思。 元本溪缓缓问道:“北凉世子对你有引荐之恩,你当如何?” 陆诩反问道:“在其位谋其政,这难道不是一位谋士的底线所在?” 元本溪笑道:“别人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言语,我全然不信,你陆诩说出口,我信七八分。” 杏花只是偏居襄樊一隅的死士,就算才情不低,也万万想不到跟陆公子言谈的老儒生,会是离阳王朝万人之上并且不在一人之下的首席谋士,不过再如何孤陋寡闻,杏花仍是知晓纳兰右慈的厉害。不说那些纳兰与燕敕王有断袖癖的传闻,纳兰本身就是当之无愧的春秋一流韬略大家。杏花此时头疼在于如何跟靖安王赵珣去阐述今日见闻,如何不苟私情,却能又让陆公子不被新靖安王生出丝毫的猜忌疑心。 元本溪问道:“为何你没有去北凉?” 陆诩笑道:“我倒是想去,可徐凤年没有带我走出永子巷。” 元本溪哈哈大笑,转头对杏花直接道出连陆诩都不曾知道的真实名讳:“柳灵宝,先前我与陆诩闲谈言语,你尽管据实禀报给赵珣,要想跟你公子一起多活几年,这句话就不要提起了。” 杏花脸色苍白。 元本溪说道:“就此别过。” 陆诩犹豫了一下,对杏花说道:“谢元先生赏赐下的一张十年保命符。” 杏花一头雾水,仍是学寻常门户里的女子施了个万福。 元本溪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杏花嘴唇发抖,轻声问道:“公子,保命符?此话怎解?” 陆诩坦然道:“咱们的靖安王生性多疑,发迹之前,可以隐忍不发,一旦成就大势,难免得意忘形,就要与人清算旧账。元先生则是他不管如何得势,都不敢招惹的人物,这位先生今日见我,是赠我保命符,给我,自然也就是给你的。” 杏花面容惨然说道,“这句话也会烂在肚中,公子请放心。” 陆诩突然揉了揉杏花的头发,柔声笑道:“柳灵宝,这名字有福气。” 杏花蓦地粲然一笑,“借公子吉言。” 陆诩转头一“望”,自言自语道:“北凉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