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 另外一名赤手空拳的马贼头目怪笑道:“呦,老铜钱你还知道沉鱼落雁这个说法,学问大了去啊。” 使朴刀的汉子姓钱,因为嗜财如命,所以有了个铜钱的绰号,咧嘴吐了一口浓痰,笑骂道:“老子还知道你婆娘奶-子有大,嘿,昨晚刚往上边抹了好些口水。” 被挖苦的马贼也不恼,撇嘴笑道:“老铜钱,你那闺女丑归丑,不过屁股贼大,保准能生男娃,老子就好屁股翘这一口,老汉推车啪啪啪,带劲儿!老铜钱,啥时候让咱认你做老丈人啊?” 老铜钱拿脚踩了下朴刀,这个曾经用碎银把一个大活人撑死的悍匪痛骂道:“去你娘的,敢祸害我闺女,我拿银子喂饱你!” 肖锵打心眼憎恶这些马贼的言行无忌,只不过碍于宋貂儿的颜面,才不好发作,但脸上也没了客气笑容,平淡道:“宋兄弟的眼光当然很好。” 读过许多箩筐诗书甚至差点成为北莽官员的宋貂儿有一颗玲珑心,远比这些糙汉来得八面玲珑,打圆场道:“好了,闲话屁话休提,容宋貂儿多嘴一句,这趟大买卖做成以后,也算是交情了一场,咱们几家的恩怨,大伙儿肚子里都有一本明明白白的账本,宋貂儿希望看在这次每人到手几千两白花花银子的面子上,都各自退让一步,划去几笔牵扯不清的糊涂账。还有,以后再有烫嘴的生意,别他妈只想着吃独食,多联络联络,有钱大家一起赚,在家数银子,总比你阴我我黑你来得痛快,是不是?” 李黑塔率先点头,老铜钱和脸上有刀疤的,也跟着点头。 肖锵没来由一阵伤感,刘妮蓉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里,还有过要撮合她与肖凌在一起的念头,只可惜不是每一对两小无猜的孩子长大以后,会珍惜当年青梅竹马的不易,肖锵不怪刘妮蓉看不上肖凌,事实上肖凌一样瞧不起这个出身优越的儿时玩伴,说她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小姐身子丫鬟命。肖锵微微摇头,将这股伤感情绪挥去,只是感叹自己毕竟老了,一个刘妮蓉的生死祸福,比起自家的兴盛,实在不值一提,想到这里,肖锵眼神如一头夜枭子。几位原本对这名老剑客心存轻视的马匪都心中一凛,这几位看似大大咧咧,但谁不在暗中打量肖锵与宋貂儿,就怕被宋貂儿给黑吃黑了,要让马贼同心同德,就跟要北凉铁骑不沾血一样难以置信。 肖锵似乎记起什么,阴沉笑道:“这次还有个将军府里出来的年轻人,姓徐,佩刀,长得俊逸非凡,很有世家子风度,各位大当家的想要没有后患,此子必须死得彻底!” 宋貂儿拿手指点了点凶神恶煞的刀疤脸,笑眯眯道:“没事,只要长得好看,汪老哥向来男女不忌,我可知道汪老哥这次带来的人马里,就有个清秀后生,拳脚本领稀烂,据说伺候男人倒是乖巧,每晚都要被汪老哥使唤得嗷嗷叫。” 刀疤脸来了兴致与性趣,并不否认他的荤素通吃,只是看着肖锵笑问道:“哦?这小子长得真能凑合?肖帮主可别拿老汪我开涮啦,否则吊起了火却没地方泻火,总不能跟老铜钱那样拿块猪肉条-子扣个洞吧?” 一伙人哄然大笑,连肖锵都笑得不行。 一个温醇嗓音响起,“汪老哥,你瞧我长得咋样?” 几乎瞬间同时,肖锵提剑起身,李黑塔手握双斧瞠目怒视,老铜钱脚尖一挑朴刀,横刀而立。 姓汪的刀疤脸无意间被指名道姓,原本惊惧异常,只不过认清来人的面孔后,眼神变得炙热。 唯独宋貂儿没有动静,一手拿捏着精雕细琢的玉佩,另外一手在唇边吹了一声口哨,这才抬头看着肖锵背影,说道:“肖老哥,该不会是你跟鱼龙帮给我们下套子吧?没道理啊,这对你有什么好处?而且鱼龙帮才三十几人,就算今晚只有我们四人,你们也不敢保证能让我们都交待在这里,只要逃出去任何一个……” 说到这里,李黑塔放下一柄宣化板斧,手贴着胸口,阴森渗人笑着打断宋貂儿言语,说道:“逃出去一个,还想着报仇不成,肯定要趁火打劫,拢起其他三个死鬼的人马了,宋貂儿,你他妈的别在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这就是你跟这姓肖的老乌龟还有鱼龙帮陷害我们!不过宋貂儿啊宋貂儿,你真以为就你带了人马来这里?” 宋貂儿只是摆摆手,温和笑道:“虽说这次说好了只是五人谈事,约好让各自人马离开五里路,但肯定会私下让手下慢慢靠拢过来,这是人之常情,宋某也不是三岁稚童,对此理解得很。李黑塔,先别忙着拿出火筒子发信号,小心坏了大事。先让肖老哥给我们说道说道。” 一时间,一个外人说了一句话,竟是有了让五人展开窝里斗的滑稽形势。 肖锵死死盯着不远处那个按理说如何都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佩刀青年,转头苦笑道:“宋老弟,肖某怎会陷害你,这小子便是那姓徐的,不知道他怎么跟到了这里,如果带了鱼龙帮过来,恐怕先前谋划都要作废了,真是如此,肖某连那四千两银子都不要了!就当作赔偿给四位大当家的。” 来者自然是世子殿下。 徐凤年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