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倒是没有生气,而是笑了起来:“这有什么好意外的,现在是朝廷要拿他们的钱,江南士民们肯定会觉得你不好,建奴没机会拿到他们的钱了,他们自然想当然觉得建奴好!毕竟建奴的屠刀没砍过来,他们不知道疼。” “民心这个事物,很复杂,不是你为他做得多,他就感激你,也不是你为他做得少,他就恨你,他们希望的是你给得多,拿得少!” “不过,这根本不可能,朝廷本质上就是朕统治他们的工具,不是他们求子得子求财得财的菩萨,朕倒也想只当菩萨,不从他们手里拿钱,甚至给他们发钱,可现在不可能!” 朱由检这么一说,最懂他的内阁首辅蒋德璟点了点头:“陛下说的是,朝廷不只是江南的朝廷,陛下也不只是江南的皇上,大明就好比一大家子,湖广、河南、两广、山东等地士民皆是陛下的子民,但现在有的子民还被别人家给欺压着,有的饭都吃不饱,有的富得流油,所以,只能先亏了富得流油的江南子民,照顾饭都吃不饱的河南、湖广子民,并在将来拯救北直隶、陕西等地的北方子民。” “虽然朕理解这些南京士民闹事的原因,但这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逮捕万泉是朕下的圣旨,他们这样做已经是在抗旨!朕如果不加以反制,朕这个皇帝就会没有任何威严,朝廷的纲纪就会被轻视,甚至让人以为民意是可以大过皇权的,那将来只会有更多的地方豪强通过裹挟民意来对抗朝廷阻挠新政!” 朱由检又说了一句,神色很凝重。 张凤翔有些为难地道:“可陛下,这民心似水,可疏不可堵,我们一旦强行处置,难免会导致更大的变故,自古就有法不责众一说,眼下不是一人一族在抗旨,而是整个南京城的士民抗旨,我们总不能学满清,动用军队屠城吧。” “屠城自然不行!我们不是建奴!但法不责众不能成为这些人闹事的挡箭牌!这些士民素来皆是散沙一遍,如今能凝聚起来,皆需要有人从中组织,以臣看,得抓出其中的组织者,严惩组织者,这样可以警示其他人,勿要再随意组织民众闹事,否则必被朝廷严惩。” 蒋德璟这时候说道。 “可这组织者如何抓之?这些人肯定如万泉一样,在士民中颇有名望,受士民推崇,冒然抓捕这些人,只怕会进一步激怒士民。” 张凤翔说道。 “张爱卿所言没错,但是,朕有办法让这些士民出卖他们所推崇敬爱的人,甚至主动把他们锁拿到衙门,送到朕的断头台!” 朱由检点了点头。 接着,朱由检就看向蒋德璟道:“拟旨!南京应天府士民聚众闹事,阻挠朝廷办差,甚至要认建奴为主,自甘为奴,其行为让朕很失望,若应天府士民还认自己是大明子民,便在两个月之内,涉嫌组织士民闹事并杀害官差者且有功名并参加闹事者,皆主动投案!否则朕便视其为不再认自己是大明子民。” “然朕到底不是异族酋长,不忍以屠刀相向,故决定在崇祯二十年六月初一日之前,若上述有罪者不主动出来认罪,那朕便革除南京所有士绅功名!十五年内,应天府户籍之人不得参加科举!吏部不再铨叙应天府籍士子为官!在任应天府籍官员全部革职,并永不叙用!” 蒋德璟等朝臣皆张大了嘴。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