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江南士民见此则纷纷被左懋第的高风亮节所倾倒,尽皆沸腾了起来。 有的饱含热泪的高喊:“左公!” 有的则称赞道:“左公真是铁骨铮铮,不屈服于流寇淫威,乃我等楷模!” 有的则拱手作揖:“为左公一拜!” 有的则振臂高呼道:“杀左公者,乃我江南士民永世之敌!” …… 李岩依旧拉着李过,冷眼看着对面的江南士民,只说了一句:“我李岩相信陛下,相信陛下不会像他们这么短见!我相信陛下不是宋高宗,不是偷安之君!” 听李岩这么一说,李过最终还是强忍住了怒气,咬牙收回手来,没有杀左懋第。 左懋第眼眸中略微闪现出一丝失望,颇为敬服地看了李岩一眼:“李岩,虽然你是北方名门之后,是举人出身,是读书人,但你应该知道,我读书人对士林中如你这种曾委身事贼的叛徒不会好到哪里去!秦桧尚且还跪在岳王墓前,别说你李岩一无名之辈。” 李岩笑了起来:“我李岩哪里能及秦桧!我一没投胡虏,二没如秦桧和左公一样对武臣十分鄙夷,甚至如秦侩辈意图阻挠朝廷北伐一统之策!将来我李岩可能会青史无名,但也不至于落得个奸臣之名。” 左懋第怒瞪了李岩一眼:“你说什么,你竟骂我为秦侩?!你卑鄙,你无耻!” 左懋第说完觉得所有人都在看他为秦侩,就回头又骂了李过等一句:“你们也别得意,别真以为自己是岳武穆,屡败于建奴之辈,有何面目自比于岳武穆!” 说完,左懋第就拖着镣铐走了。 …… “罪臣左懋第见过陛下!” 左懋第来到了朱由检这里。 朱由检已经通过各种渠道了解了左懋第被逮捕的缘由。 所以,朱由检也没有对左懋第摆多好的脸色,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而左懋第则主动说了起来:“陛下虽有重振大明之远志,但亦不能不顺应江南民心,江南士民早已因北边之祸而深陷重赋之苦,如今北地尽失,无九边之费,亦无三饷之征,更无漕运之累,江南士民为之大松一口气,只求太平,得一喘息机会,故臣冒死进谏陛下顺应大势,勿要逆势而上,此乃天道,非人心可违。” 朱由检怒极反笑起来:“偏安一隅,乃天道,乃大势?” “你说说,何以见得!” 朱由检抬起头,看向了左懋第。 左懋第倒也不卑不亢,拱手道:“大明立国已有两百余载,早已是积重难返,人心不古,纲纪不存,非太祖当年初立国于应天之时,用人来类比,当年太祖于南方立国进而一统天下,是因当时的大明乃如人之青年,可以向上走,元廷无道,群雄逐鹿,顺势为之,而如今之大明乃如人之暮年,丢北方半壁江山,乃如剜去附骨之疽,得以保存残身!” “如今的大明之东晋、与金灭辽时之南宋类似,只能偏安,非人力所能逆也!宋高宗乃明智之君,非昏聩者,不然赵宋之宗室中,不会只有他力挽狂澜,保存王业!以臣看来,宋高宗非无北伐之心,而是知道江南民心只求太平富足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