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如两个人相互喜欢,但比起你连一个喜欢的人都没有,要幸运很多。” 余地龙皱着脸,可怜兮兮道:“师娘,怎么听上去好惨啊。” 裴南苇笑问道:“你觉得师娘是开心还是伤心?” 她加了一句,“如果答对了,师娘就教你怎么追求王生。” 余地龙小心翼翼道:“傻乐呵?” 裴南苇嘴角抽搐。 余地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住脑袋,“师娘师娘!这是师父无意间说漏嘴的!” 裴南苇和颜悦色道:“你答对了。” 余地龙满脸惊喜。 裴南苇呵呵一笑,“不过小虫子啊,你还是老老实实一辈子打光棍吧。” 余地龙竟然没有伤心,只是歪着脑袋,两根手指捏着下巴,像是在很用心地思考什么。 这孩子冷不丁坐直身体,然后一巴掌拍在大腿上,“算了,还是等我活着从葫芦口回来再说!” 裴南苇吓了一跳,“咋回事?” 余地龙掏出一只钱囊,郑重其事地交给裴南苇,“师娘,这是我担任幽州骑军伍长之后的兵饷,你还是继续帮我存着。师娘!要是有一天听说我战死关外了,记得别为小虫子伤心啊。” 裴南苇皱眉道:“你要去关外打仗?” 余地龙环顾四周,压低嗓音道:“师娘!这个不能说,泄露军机,按北凉律是要被喀嚓一下的!我可是斥候伍长,要以身作则!” 孩子顺便做了个抹脖子翻白眼的动作。 裴南苇收起钱囊,“行吧,帮你收着。” 余地龙站起身,“师娘,如果我死了,你也别跟王生说我喜欢她。” 裴南苇笑问道:“那你活着回来了,师娘就告诉她?” 余地龙赶紧摆手道:“别别别,都别说!” 裴南苇问道:“反正都是要师娘不说,那你提这一茬,图个啥?” 余地龙顿时懵了,越想越糊涂。 裴南苇起身后,用手指狠狠戳了一下孩子的脑袋,“小虫子,就凭你这颗浆糊脑袋,以后会是那啥陆地蛟龙?!” 余地龙悻悻然,大步走下台阶,转头摆手道:“师娘,别送了啊!” 裴南苇没好气道:“去去去,赶紧的。” 在余地龙走出大门后,裴南苇猛然听到孩子的惊喜嗓音,“师父?!你怎么来了?仗打完啦?!” 裴南苇下意识就快步走下台阶,刚要走到院门口,猛然醒悟过来,停下身影,她大声笑骂道:“小王八蛋!” 宅子外头的孩子哈哈大笑,策马离去,嚷嚷道:“走喽!师娘想师父喽!” 如今时值春夏之交,出身春秋裴阀的女子突然记起一首小诗,内容一字不差,偏偏忘了诗名与作者姓名。 悄悄瞻青壁,悠悠瞩翠林。流莺无一事,声远薜萝阴。 青壁,翠林,流莺,薜萝。 想来她之所以记忆深刻,缘于这些可人的江南景物,都是少女时分,与她近在咫尺,越是唾手可得,便越不知珍惜。 在成为离阳王妃之后,囚禁于高墙之内,看腻了婉约诗词,才逐渐接触到一些以往不喜欢的边塞诗,无非是那些词汇在诗篇中辗转来回,征人,霜月,羌笛,芦管,鸿雁。 此时裴南苇环顾四周,黄泥院墙,绿意稀稀,无鸟鸣,已有炎炎暑气。 高楼闺阁幽怨人? 那也得有高楼可栖才行嘛。 裴南苇想到这里,便当真有些气愤了,她独自在这座小县城柴米油盐酱醋茶,当然就只能是跟钱有关系。 自从上次跟那名义上是一县主薄的家伙去碧山县县衙,成功讨要来积欠许久的二十两银子俸禄,县令冯瓘不知为何很快就被调走,顶替原主薄“徐奇”位置的杨公寿便顺势继任县令,县尉依旧是与新县令大人同样出自青鹿洞书院的朱缨,两人都是赴凉士子。当时她和他去县衙那趟,碰到过两位士子,杨公寿还雇人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拙劣戏,只可惜当时姓徐的一眼就看穿,用他的话说就是我可是纨绔这个行当里的开山鼻祖,当年北凉不知有多少膏粱子弟都在我屁股后头吃灰,有样学样,画虎类犬。 裴南苇气愤的地方在于杨公寿胜任县令后,碧山县的主薄位置没有按例继续补缺,而是重新挂起了徐奇的名字,可是碧山县衙那边给了个“徐奇”既然不去点卯当值,那么就俸禄减半的说法。据说这还是县尉朱缨不惜与新任县老爷据理力争来的结果,否则以杨县令的意思,主薄徐奇连一颗铜钱都别想拿到手。大概是衙门大小胥吏都揣摩到了县令的心思,尤其是那些男人在衙门当差的妇人,对她这位主薄夫人更是视若仇寇,油米盐布等物,到她这里,一律都更贵一些。那名来历不明的年轻女子原本想要代劳购置,却被裴南苇拒绝了,裴南苇偏偏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