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好不容易从头到尾装高人装到了最后,人比人气死人啊。” 白狐儿脸冷声道:“李义山死前要我救你一次,如今你我两清了。” 徐凤年嗯了一声,“两清了。” 白狐儿脸突然皱眉道:“你强撑什么?两只脚都打摆子了!” 先前被拓跋菩萨双拳全力捶在后背的徐凤年咧嘴一笑,“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其实现在也就只能使出十七停而已,距离你所谓先手无敌的说法,还差了点?你这双手负后的姿势,帅气归帅气,其实也挺不容易,有些辛苦的。” 两人陷入沉默。 最后还是徐凤年败下阵来,“谁背谁走?当然,我倒是想背你来着,就怕你不乐意,所以你说了算。” 于是大漠黄沙,出现了那滑稽一幕。 一袭白袍的白狐儿脸背着一位年轻藩王,蹒跚而行,后者手里拖着那杆铁枪。 白狐儿脸埋怨一句,“比娘们还不如!” “寄人篱下”的年轻藩王无奈道:“你说啥就是啥吧。对了,白狐儿脸,你还记得咱俩当年第一次见面吗?” 白狐儿脸眼神恍惚,却故意用冷漠语气道:“不记得了。” “我还记得,那时候只觉得你是真正的江湖高手,潇洒得一塌糊涂,高手得也是一塌糊涂……” 一手环住白狐儿脸脖子一手拖枪的年轻藩王絮絮叨叨,言语越来越低沉含糊,不知何时就那么昏睡过去。 白狐儿脸背着徐凤年,等这个家伙彻底睡死过去后,她自言自语道:“其实那时候也曾想过,等我哪天报了仇,就带你一起行走江湖的。天大地大,江南江北,什么地方都去……” 睡梦中,徐凤年偶尔会喊上一声白狐儿脸,后者也会轻轻应下一声。 白狐儿脸没有告诉他,其实自己今天最多可以使出十九停,足够自己跟那个拓跋菩萨同归于尽了,不怕死,而是不舍得死。 不舍得死的代价,就是这辈子再也无法恢复到十九停巅峰心境了。 白狐儿脸想了想,既然报仇一事本就是个天大笑话,也就无所谓以后是不是天下第一了。 到后来,昏睡中的徐凤年轻轻念着一个个名字,说着让人听不真切的呓语,依稀有红薯有敦煌城,白狐儿脸只知道当他说到齐当国这个名字之后,带着他也许唯有在梦中才敢不加掩饰的哭意。 白狐儿脸有些想不明白,是怎样的心路历程,才会让当年那么一个吊儿郎当的年轻人,变成现在的北凉王,变成一个画地为牢的笨蛋。 她也想不明白,是喜欢那个油嘴滑舌的年轻人多一些,还是喜欢现在这个连睡觉也不敢松开那杆破铁枪的家伙多一些。 年幼便一直打心底把自己当做男人的南宫仆射,突然愤怒道:“徐凤年!” 惊醒过来徐凤年顿时打了个激灵,趴在白狐儿脸后背上的他满脸惶恐道:“咋了咋了?我摸你胸脯了不成?别剁手,千万别!肯定是误会!” 白狐儿脸深呼吸一口气,赶紧打消心中那个念头,恨恨道:“管好爪子!睡你的春秋大梦!” “要不然换我背你?” “闭嘴!” 实在疲惫不堪的徐凤年哦了一声,继续睡去。 此时两人都想不到,很多年后,相比徐骁同样可谓功高震主的新凉王,孤身去往太安城,离阳新皇帝没有露面,所以迎接这位当之无愧的庙堂头号功臣,不是兄弟久别重逢的温情画面,不是新朝君臣相宜的青史美谈,而是一人身陷满城皆敌的境地。 那一次,依然是白狐儿脸及时出现在他身边,这个名叫南宫仆射的人物,给了离阳朝廷,或者准确来说真正大一统的天下,一个荒诞不经的答案。 “我来接走我的媳妇。” 大概世间唯有白狐儿脸,能够把徐凤年当成自己的女人来喜欢。 而且全不管天下喜不喜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