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州不闻号角呜咽,不闻战鼓喧天。 就这么在一场急促接触战中悄然死人了。 羌骑的两轮远程骑射取得情理之中的建功,只是战功的大小,却让羌骑出乎意料。 当一根箭矢准确钉入一名龙象轻骑的面目后,这名骑兵的头颅顿时被势大力沉的箭矢往后扯晃出一个幅度,然后就那么坠马而亡。 无主的战马继续惯性前冲。 许多羌骑为之发出一阵欢呼声。 一根羌族箭矢的箭头在一名龙象轻骑胸甲敲出一串火星,却没能刺透,可是这名北凉边军士卒的运气实在糟糕,战马被另外一根力道极沉的羽箭射中铁甲间隙的脖子,马匹嘶鸣一声,马身微微倾斜颓然撞入大地。 那名一个打滚卸去冲劲后的轻骑迅速站起身,他先前提矛的那条胳膊已经折断,但他在没了长矛后,迅速抽出了腰间凉刀,直面那些只差二十几步就会撞到的羌骑,开始在直线路径上向前大步奔跑! 柯扼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不止是因为这两轮密集箭雨只带给龙象轻骑不足百人的伤亡,更因为这些敌骑哪怕明明可以用长枪拨开迎面箭矢,但是没有一骑做出这种有损于长枪冲撞力的动作! 一骑都没有! 两军突骑出,敌我死难分。 年轻千夫长的莽撞冒失,给他和本族二十年艰辛积攒出来的一千六百骑,带来了灭顶之灾。 即便羌骑见机不妙,那条面对面的一线潮锋线,主动迅速开始向左侧拉伸斜去,希冀着凭借羌骑的速度来缩小正面战场的损耗。 羌骑的锋线向左规避微斜。 可是龙象轻骑几乎在一瞬间就做出了应对,整体向右倾杀而去,马蹄炸雷的声势在变更中丝毫不减! 大战线上的急速变化,分摊到敌对每两骑的位置上,其实并不多。 龙象军和羌骑相互嵌入骑军战阵! 就这么一个短暂的眨眼功夫,就足足有三百多羌骑被一枪破甲刺穿身躯!这些羌族健儿尚未完全脱离马背,就已死绝! 其中更有数十羌骑的尸体竟是直接被龙象铁枪挑挂到了空中。 那象征生死的一线之上,尽是羌骑伤亡带来的鲜血迸射。 也有羌族幸运儿躲过头排龙象轻骑的长枪突杀,但是很快就被后边的长枪在身上刺出一个窟窿。 一些个更幸运些得以多活片刻的羌骑,即便在第二排龙象轻骑的长枪下活下来,也被第三排的轻骑瞬间突杀。 有一位羌骑的肩头才被第二位正面方位上的龙象轻骑刺透,一个摇晃,来不及庆幸,就被第三根铁枪钻入脖子,尸体向后仰倒,在马背上滑出一小段距离,最终坠死沙地上。 龙象军副将王灵宝更是直接一枪窜出了三颗糖葫芦。 这场冲锋。 龙象轻骑如重锤凿穿纱窗纸一般轻松。 疤脸儿王灵宝手腕轻轻一抖,将那三具羌骑身躯滑出铁枪,没有转头观察战场,连地上的尸体看都不看一眼,继续策马向前奔杀。 相距第二支羌骑军也不远了。 王灵宝身后,满地的羌骑尸体,满是血。 许多羌骑战马在主人战死坠马后,奔出去一小段距离后,缓缓停下。 三百多受伤落马的龙象军骑卒,一次次提刀刺死那些尚未死绝的羌骑。 一些羌骑说着龙象轻骑听不懂的言语,应该是在求饶,可没有一人刀下留情。 自大将军当初率领百骑出辽东起,四十年来,徐家铁骑就没有收留俘虏的习惯。 除去一千六百羌骑锋线最两端的四十多骑,其余羌骑仅在三千龙象轻骑的一次冲杀下,就这么全死了。 为了报仇雪恨也为建功立业而闯入流州的年轻千夫长,在射杀一人刺杀两人后,也死了。 一方杀得十分干脆利落,一方死得也不拖泥带水。 柯扼的初衷,自然不是拿本族二十年艰辛积攒出来一千六百骑,去给金乘未来在北莽朝堂上的飞黄腾达铺路。 这个在北莽边境草原上习惯了享受胜利的羌族健儿,牢记二十年前的血海深仇,却忘了自己要复仇的仇家,是怎样的存在。离开那个说到底其实只能算是异乡的家乡前,他听说过龙象骑军在去年杀穿了大半座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