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这枇杷好, 买了十斤回去。 回去之后,齐寐也才初醒, 正洗漱完在厨房门口喝粥。 厨房门口对着大门,可以看见从大门进来的人,这是特意在等席安回来。 席安把菜送了才提着枇杷回来,见他又坐在厨房门口, 便也站了过去。 洗了手剥了个枇杷喂予他:“我今早看到卖枇杷的, 瞧着不错, 甜吗?” 这枇杷水多肉甜, 平素在村里是见不着的,只有镇上有。 席安少去镇上,还是第一次买。 齐寐两口吞下,囫囵点头,把果肉一吞才开口道:“甜。” “甜就多吃点。”席安低笑一声,往他手里塞了两个。 “我今天要同人在老宅那边拆房,就在张婶那里吃了,你愿意过去就去那里吃,不愿意记得把宝儿圈在家里陪你。” 洗完碗,席安对齐寐交代几声,看看天色,差不多就要出门了。 齐寐答应一声,一只灰白的巨犬从他的身后溜出,趴俯在他的脚边,尾巴轻轻摇晃,好似在说:都交给我吧。 动土是要算日子的,就是动一捧土,那也算,须得算个动土按迁的好日子。 席安先前找人算过,也是好日子在即,才如此迅速的签了契书要人动土。过了这个过土的日子,可是要再等十天半月的才有好日子。 这拆屋子,第一块砖该是屋里的男人动手,但席安家里就两人,她干脆束好护腕,拎着锤头自己动手。 她力气大,老宅又破旧,几锤下去就把土墙砸出一个大坑。 其余人再动手,拿着工具乒乒乓乓的一通砸。 那些好的瓦被挑拣出来放在空地上,被砸开的墙面也有人动手挑拣,挑出里面完好的砖石。 席安这屋子推到重修,原先的东西是不要的,但村里人要,也是不成文的规矩。这些不要的砖瓦堆在一起,有些人家缺砖瓦的,会拿着鸡蛋蔬菜来换,算是走个人情。 如何也比买新的便宜些。 这拆屋子麻烦些,砸了一个上午,也不过是把外边的几堵墙砸破了,把屋顶给掀了。 到了吃饭的点,席安就招呼人去吃饭。 张婶说给她搞得妥妥当当,今早买的菜做了几锅好菜,炖了大锅的排骨汤,蒸了焖肉,肉沫炒豆腐、手撕白菜……整整七菜一汤,全用大锅装着。 “哇!好多肉诶!” “这次的东家可真大方。” 有人暗自嘀咕,目光时不时瞥向迎风而立、行若青竹的席安。 “听说是个独门独户的女人,前些日子还招过亲,能建这屋子不知道手里有多少钱。”有人不无艳羡道:“我当初怎么就没遇上这种好事。” “那人家招亲可是招婿的,你肯给人做上门女婿不成?”身旁的兄弟推了推他,语气调侃。 在这里,只有困难到卖儿卖女的家庭才会给人做上门女婿。 说这话的人瞬时拒绝:“那还是算了,我娘还等着我娶媳妇延续香火呢。” 他们说话声音不大,正与张头说话的席安微顿,朝他们看过来。 张头登时眯起眼,冷着脸上前每人赏了一巴掌。 “说什么说!妄踢主家还得意了是吧?”张头虎着脸,又给了那个开头的人一拳,锤在背上,把他锤得直不起腰。 “莫说人家有夫郎了,就算没有也瞧不上你,一句话就叫你滚蛋!再敢叫我听到,你就给我滚回家去喝西北风。” “是是是,头,我们错了!”那几人见席安看过来,顿时尴尬的五体投地,连连道歉。 “对不起东家,我们就是那么一说,就是那么一说。” 席安没有搭话,只是冷冷的瞧了他们一眼,转身走了。 教训完手下人,张头特意与席安道歉。 “抱歉,是我管教不严。” 席安倒是淡然,这里本就和男女皆能当家做主的边疆不一样。 这里家族林立,同姓结盟。席安身为一个外来户,又是独门独户的女人,有钱有田难免叫人说道。 说到底,还是女儿家在这里地位低微,过于弱势,依附男人生活已是常态,稍有异类便会遭受众人白眼。 她摇摇头,语气淡淡:“没事,独门独户的女儿家被说上两句也是正常。” 张头看着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世上何时能对女子减少偏见。” “那可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呢。”席安淡笑下。 两人正说着,就见一个穿着长衫的年轻人与张婶说着什么,张婶给他端了碗饭,正叹息着要离开时却不想瞧见了席安。 “哎呦,安丫头来了。”张婶骇了一跳,眼神闪烁。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