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席安摆手。 “丫头快去,这老太婆我们给你看着,你什么时候见完,知会一声,我们再让她走。” 席安犹豫后点头,感激的道谢,带着齐寐转身回了席家。 走的时候,齐寐凑前悄声安慰:“不委屈,以后我们就当没她这个亲戚。” 席安转眸瞧他一眼,如墨深沉的眼中漾开笑意。 她配合悄悄声道:“我装的,叫她以后不能对付我。” “……我当真了。”齐寐撇嘴,不管不顾道:“反正我就是安慰到你了。” “好,齐寐安抚到我了。”席安温声答应着。 眼中似冰雪消融,溢满了暖意。 第20章 田契到手 “吱呀——” 沉重的木门在推动下发出艰难的吱呀声。 从屋外明亮的天光中走进一个瘦弱的人影,将无边光亮带入屋内。 席安走进主屋,内里弥散着一股难以描述的臭味,偏黯淡的光线将屋内的一切都笼罩上一层破旧阴影。 席老爷子躺在床上,这个强势一生,带着席家从大灾战乱中得以保全的男人,老了也只能如同枯骨一般瘫在床上,忍受着病痛折磨。 “安丫头来了……”腐朽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席安在屋里看了一圈,拎了把椅子过来坐着,一边漫不经心的答应了一声。 她漫不经心的态度,若是寻常长辈只怕早已大怒,但席老爷子不愧是见过世面的,居然还能艰难的笑出声。 他声线嘶哑,说话似含着什么,带着种艰难的涩意。 “你大了,有本事了。” “连养你长大的家人,都可以轻易舍弃。” 席安愿意过来,可不是来听这些的。 “老爷子,我来这里,只不过是看在血缘关系,断亲前来见您一面罢了。” “您若是执意要说教我,可就没意思了。” “嗬嗬——”艰难的喘息声从喉咙里溢出,那双浑浊的双眼在如今这副行将就木的身躯上,依旧能看出过往的凌厉与精明。 “你人大了,不听话了,若是你爹还在……” “咳咳。” “我爹在……”席安语句平静,她只是平静的注视着席老爷子,这个在席家犹如天一般的男人,如今也弯下了腰骨,成为了摊在床上的废人。 “我娘流产而死,你们愧疚过吗?”她突然开口。 “那是一个已经成型的男婴。” “你都……” “是啊,我知道,产婆和你们说的时候,我就在旁边,都听到了。” “如果第一个孩子是那个男孩该多好,你们是不是都这样想过?” 席安一句一句的说着,似要把自己所有的疑问都一一道尽。 “我很小的时候,娘总是会哭,爹总会骂娘是个肚子里没货的,生不出金疙瘩,是只不下蛋的鸡。” “仅仅因为生不出男孩,所以他就可以理所应当的把外面的私生子带回来?就因为我是女孩,我就必须做尽琐事成为全家人的奴隶,干尽脏活累活,忍受你们所有人的欺辱?” “我不服……” 谁能服? 席安垂眸,她低头看着自己遍布老茧的手,这双手的主人曾经在农家受尽苦难,也曾在战场上建功立业。 所有的一切,她都记在心里,从一开始的怨恨到如今的冷漠。 她只想远离这家人,过上平静的生活。 但如果他们纠缠着不放,席安也不会就此罢休。 “你……咳咳,这个家里,只有你和我最像。” “一样的不服输,身上长着反骨,脑子里尽是离经叛道的想法。”席老爷子似回忆往昔,如同破了面的风筝艰难的在风中飘荡,声音飘忽艰难。 “可惜……你不是个男孩。” “但哪又怎么样?”席安嗤笑:“即便我是女子,我能上阵杀敌,我能建功立业。我敢说我所达成的成就,这席家的男子,就算是席修贤,这辈子也不可能越过我去。” “你!” 席老爷子反手攥住床沿,激动的双目微突。 “你也不过是个女人!” “女人又如何?”席安反驳,她起身,如夜色深沉的眼冷凝又锐利,唇角挂着冷笑:“你最好活久一点,看着席家所有人都只能在这小村子里挣扎度日。” “包括你那引以为傲的孙子,席修贤。” “站住!”嘶哑的声音怒吼道。 席安转身出去的动作一顿,她站立原地,背影是那样的瘦弱,却再也不是那个让人欺负的女孩。 “你那钱……是你送回来断亲的,我知道。” “咳咳!”激烈的咳嗽声从身后响起:“你不能……不能要回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