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八年陆陆续续要了几百两你也好意思,你一辈子挣得到那么多钱吗?只怕安丫头的归置钱也被你要了去,你还不许人招婿想榨干她最后价值不成?” 张婶子嗓门大,一通逼问下,大家看席三婶的目光越发诡异起来。 有好些被征了兵的人家听到这些话,想起自己那战死沙场的孩子,顿时悲从中来,连忙搭腔。 “人家在战场上保家卫国,后面还有两家人趴在她身上吸血。” “这要是不给一个公道,怎么对得起那些在战场上拼命的孩子?” “就是就是……” …… 诸人越是搭腔,里正的压力越大。 席三婶的脸色也不好起来,挣扎着说:“无论如何,我也是她的长辈,这不能更改。她如今云英未嫁,我们帮她看顾家人、相看人家,总得要些好处吧?” “她若是需要钱,与我说便是了,这般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些话这是活生生的冤枉啊!” “里正叔,你瞧我家的情况,您也知道,哪里像是藏了几百两的样子?” 众人便又迟疑起来。 “是啊,席三家好像过得日子我们没什么区别啊!” “我昨个还见他们家吃野菜呢,看着不像有钱的样子。” …… 听着后头的窃窃私语,席三婶以手帕拭泪,背着人群小小挑起一个不起眼的笑,带着诡计得逞的意味。 眼见舆论偏向自己,她又道:“安丫头你有所不知,你那兄长好赌,那年就是因为还不上赌坊的钱才被人堵在雪地里打,这才这么去了。” “你父兄去世后,我与你叔掏空家底帮着还了不少债,家里实在没有余钱。不告诉你父兄去世的消息,也是怕战场上刀剑无眼,分了你的心反而害了你。” 席三婶这一番话情真意切,好似真的如此。 席安也不随意下定论,提了两把椅子放到门口,一把给齐寐一把给里正,自己坐在扶手上,撑着下巴点头。 “既然如此,那婶婶不妨说说我兄长长去的是哪家赌坊?欠了多少钱?欠条可还有?可有人见过赌坊催债?” 席三婶面色一僵。 “这……这……” “这欠条我都烧了……” 张婶子立马大声问周围的村民:“你们有谁见过赌坊来找席家催债?” 村民们面面相窥:“啊这……好像没有见过。” “这些年确实没什么生面孔出现……” 席安面对席三婶的话,点头又退了一步:“既然没有欠条,那欠的是哪家赌坊的钱,婶婶总该知道吧?” “啊这……” “怎么,婶婶还债都不知道还给谁吗?”席安弯了弯唇角,轻声询问。 席三婶磕磕绊绊道:“应,应是镇上的五金赌坊,欠的……欠的……” “五金赌坊是吧?那婶婶是从什么时候还的,还到什么时候?还了多少?心中可还有数?” 席安一通发问,叫席三婶彻底说不出话来。 席安便又退一步:“既然婶婶这都不清楚,那便请赌坊的管事过来吧。” 她说请,便真准备着人去请。 席三婶哪里替席平还过钱?顿时叫住了她。 “那管事瞧着好生厉害,只怕是请不来的。” “无妨,只消说有人还债,请他过来算账便是了。”齐寐在一旁支招。 席安亦点头。 一个年轻人自告奋勇的去了。 徒留席三婶大凉天惊出一声冷汗。 “这怎么办,怎么办……”席二婶忍不住念叨。 席三婶浑身冷汗,站立不安,面色苍白如纸。 “婶婶瞧着不太康健,不如我再请个大夫帮婶婶瞧瞧吧?”席安再次体贴开口。 席三婶唯恐她又出什么烂招,连忙摆手。 “不不,这就不用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