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也挺好的,最好考到同一个学校,我还能照顾你。 陈里予在心底里叹了口气,自欺欺人久了,偶尔动摇也觉得劳心伤神,思绪震荡起来,久久不能安宁。 走进电梯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在江声伸手按楼层前挡住了他的手,耍赖似的上前一步,贴到了他身上。 我要你一直待在我身边,他听见自己不讲道理地轻声要求着,随时随地,十分钟之内就能抱到我的距离,听见了吗? 第60章 风声 作者有话说: 十一月末有一场模拟联考,算是陈里予入学以来面临的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考试准备不充分但已经竭力认真,最终成绩也是对他过去近一个月补习的检测。另一方面,联考在即,他又不得不每天抽出额外的几个小时来练习艺考内容,保持稳定的手感。 这大概是他经历过最漫长的一个冬天了。好像除去睡眠,每一分钟都被这样那样他并不喜欢却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占据,在某种近于自我威胁的心理压力下变得愈发难熬。他还是对学习毫无兴趣,看数学题会觉得头晕,理解文字的过程也抽象又困难,偶尔走神便要从头再来;迫于考试压力,他能随心所欲创作的时间也变得很少,更多时候只是拿着画笔,为了达到所谓的高分标准思绪恍惚地涂画。 有个鬼使神差的念头常常冒出来如果他这一生只能画有限数量的画,那么消耗百十幅在应付考试上,换取一个平平无奇的进入大学的机会,到底值不值得 答案于他而言十分明晰,只是愈想愈自我怀疑,也只好自欺欺人地蒙住不想,安慰自己很快就会过去。 对于创作者而言,无法跟从内心而被动地提笔创作,在平庸结果面前消耗鲜活的意志是否等同于自取灭亡,谁也无法给出定论。 他只知道自己眼前的路在日渐清晰。在他晦暗无光的岁月里,这已经是罕见的不可多得的明晰,至少有所希冀,也不再是看不见尽头的踽踽独行。 偶尔抬头看向窗外,望见一角枯枝与灰蒙云层,他也会恍惚片刻,分不清眼前的试卷和手中的笔究竟是梦还是现实他总是依稀记起过去,孩童时候稚嫩又不切实际的幻想里,他的十八岁似乎不该是这样的。 如此平庸,寡淡,如此安静也如此吵闹。 好在始终有人陪着他,一日三餐晨诵暮读,江声都一直在那里,履行着某个一晃而过的诺言,一直在十分钟之内就能抱到他的地方。 考前几天他们的生活变得格外有规律,简直像在遵循一张无形的作息表。早起吃饭,一起去学校,听课,去画室自习写作业,傍晚时候回家吃晚饭,然后继续挤在书桌前补习,直到零点零点后陈里予会牺牲一部分的睡眠时间用于练习画画,研究及所江声能找到的、几所学校历年来的高分校考卷。 然而不知为何,明明睡得更晚,他失眠的老毛病却也变得越来越严重,一天至多也只能睡三四个小时。尽管可以用历史上许多天才画家每天也只睡寥寥几个小时来解释,可江声看见他白天做题时候恹恹的模样,又实在放心不下,一度劝他晚上早一点睡,或是白天少花些时间补习。 陈里予会点点头,面色平常地答应,却也不会真的听话,劝得多了就撒娇似的贴进他怀里,软下声音要他抱,自然而然地揭过这个话题。他心知肚明的,骨子里趋向完美的偏执和自我否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但凡还在阈值之内,能够忍受,他就还是会保持现状就算真的早一点上床,背负着这么大的精神压力,他又真的睡得着吗。 入夜之后的时间似乎格外难熬,一边学不完一边又实在不想继续看。离联考还有两天的时候陈里予才将将把书过完一遍,开始看他从前做过的错题,加上有书要背,时间就永远都不太够用。 其实也不用每题都看,尽力而为就好了,江声坐在一旁,托着下巴看他,有些题目考察的知识点是一样的,重在理解归纳,别太累了,嗯? 今天江声父母都加班,他们便没有在傍晚时候回家,难得留在学校吃了晚饭,到画室自习。旧综合楼的暖气不比家里充足,坐得久了便有些冷,陈里予用冰凉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指着试卷上的两道题问他:这两题是一样的么? 江声看了看,点头道:嗯,都在考相似三角形,下面那题的解题步骤多一步,可以只写下面的。 陈里予无声地叹了口气,提起笔又放下,几不可察地晃晃脑袋:原来以前这么简单的题都会做错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