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澄明里,又听见江声的声音,如常温柔也如常坚定的:我知道有些事不是我说一次,你相信了,就结束了的。但我会一直说,说到你相信为止嗯,也不只是说,知行合一嘛,对不对。 于是余下的两分答案被微妙地补足,完满又恰到好处,变成了极具个人色彩的、他的正确答案。 陈里予点点头,半晌,问他腿会不会酸。 不会,怎么会,就是就是少年人气血正盛,被一点意外的遐想勾动思绪,便容易一发不可收拾,被歉疚与不安拖延着尚且不止于此,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究还是在动势间隐隐抬了头。 陈里予权当他未出口的话是委婉承认,便乖乖撑着他的肩膀站起身来,顺势往床里一倒,猫似的抱着他的被子蜷缩起来,衣摆就顺势上滑,露出一截白而清瘦的后腰,脊椎轮廓清晰可见,是他暧昧臆想里最为直白的一笔。 江声一团乱麻的思绪还来不及回归正轨,被这么无端一激,又不受控制地长歪了,猝不及防咳呛两声,才想起要伸手替人拉好衣服:今晚要在这儿睡吗? 陈里予不置可否,陷在蓬松的床被里枕他的枕头,颇有些鸠占鹊巢的险恶意味,反问他什么时候才睡。 写完这张单元卷其实不写也行,就是明天要交,江声抓抓头发,道,可能还会看会儿书 陈里予看不透他是真的不解风情还是有所逃避,也懒得去追究,思绪昏昏沉沉的,隐约在江声床上找回了些许困意,却还不甘心就这么睡着,又想起先前被彼此略过不提的话题来,随口问他:你刚才干了什么? 揭过的话题又哪里还有重提的道理。江声摆摆手,做贼心虚似的转开视线,起身回到书桌前,继续做他没做完的物理题:没什么没什么,忘了这茬吧,你早点儿休息,乖。 在这张床上梦见过什么,说过什么又做过什么,一沾上枕头便不自觉回想起来,细节清晰又滚烫,不给他安心休息的余地。陈里予闻言便也不再追问,自顾自翻了个身朝向他,百无聊赖地看手机,偶尔抬起视线窥看几眼,扫过那个熟悉的背影,便又清醒几分。 他总是很想抱抱江声,安全感匮乏,依赖欲过激,嗅到熟悉的味道便要圈占领地,确认关系之后更是恨不得时时处处黏在人身上,做个形影不离的挂件。 可江声又不会喜欢这样一无是处只会黏人的他,毕竟不是宠物,不是好看就足够了,何况他也不好看陈里予默默想着,意识到自己的思绪正朝着某个庸俗又肉麻的方向发展,连忙及时打住,收回视线继续刷他的手机。 其实也没什么可刷的,否则也不至于到认识没两天就能把锁屏密码告诉别人的地步他的手机里只有最基本的社交软件和系统自带的东西,绝大部份的内存都被照片占据,还是些从前拍下的画册和艺术品,在某个时间节点戛然而止,之后还有零星的几张,画面里都有江声的影子。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这个房间的暖气没有其他地方充足,昏沉间便隐约觉得有些冷,下意识往被子里挪了挪,看手机看得思绪昏沉,嗅着熟悉的洗衣液味道,不知不觉闭上了眼,陷进同样昏沉又不知所云的短暂臆想里。 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人给他盖被子,更加周全地裹住他他下意识去索抱,贴近求而不得的热源,不自知地环住江声脖颈,猫似的蹭了蹭。 要在这里睡吗? 简直像梦里的蛊惑一样,让他一时间分不清真假。第一反应当然是答应,就这么顺势沉进梦里,什么也不必再想,然而意识深处总悬着一把利剑,无声地威胁着他,让他不能安然点头。 于是陈里予不安地动了动,似乎醒了过来,却还是阖着眼,轻声问他,被你爸妈看到了怎么办。 江声自己并不觉得有什么,他父母开明惯了,认为他有自知之明,也不反对他早恋但陈里予这么说了,便还是要照顾小猫悬而不定的安全感,不让他有所忌惮。于是他思考片刻,确定往常这时候他父母已经入睡,便提出个自觉两全的建议来:那我抱你回房间去睡? 分明是全然出于好意的提议,听到陈里予耳朵里却不知怎么变了味道,呈现出微妙的调戏意味。梦里的人耳朵一热,便陡然清醒过来,伸手挠他一爪子,闷闷地说了声闭嘴。 被人这么衣冠不整地抱回房间,还是所谓的公主抱怎么想都不该发生在他一个刚刚成年的男性高中生身上即使对方是他名正言顺的男朋友,也还是荒唐又羞耻。 好好好,那怎么办,要先休息一会儿吗?江声就哄他,伸手拍拍他的头发,话里带着些许若有若无的笑意,从他耳边拂过去,有些痒。 陈里予摇头,没好气地嘟囔一句早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