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他前路渺茫的未来,便有些乱了头绪。 十二月初美术联考,十一月初报名,留给他做出决定的时间只剩下短短几天,他也没有十成的把握能考上对数理化知识一窍不通,看长篇的文字会头疼,唯独英语好一些,也没有应试的基础,还剩不到一个半学期,哪怕算上寒假,时间也很紧张了。 他的美术造诣是高,能把普通院校的分数要求降到很低,可那毕竟是为十年寒窗寻常学生出的试卷,再低再低,也绝非轻而易举。 先让江声帮着补一补吧他做好最差的打算了,只要有学上,能顺理成章留在省内,离江声近一些,他就心甘情愿有些魔怔了,最暴殄天物也最不计后果的预期,看在其他人眼里,大概就是典型的被爱情冲昏头脑吧。 可他心知肚明的,除了江声,没人能让他自救。 作者有话说: 笨蛋美人(?) 出于剧情节奏考虑,可能会对艺考等现实素材做一些改动(包括后续情节中如果写到,还会重申),可以当作架空设定来看,虽然这篇文是现代背景,会尽可能让细节切乎逻辑,但本质上还是虚构故事,希望大家不要太较真哦。 抱我 第36章 误会 他在不见天日的路上走,撞上高墙,走入丛林,磨破手脚以期辟出一条路来,与他原本的道路背道而驰,前无光明,后无基础,像一条死路。 可他还是要走的。 陈里予强忍着困意听了一上午的主课,除了英语,其他科目连听懂都困难他的基础很差,前一晚又睡得不好,原本看长篇文字会头疼的毛病便犯得更加厉害,偏偏性格里神经质的执拗不肯放过他,听不懂也硬要去听,后果就是太阳穴跳得厉害,同心跳牵连在一起,一突一突地疼。 那枚小小的木玉貔貅被他按在桌上,机械地发泄一般来回滚动,硌得手心生疼。 原来看似平凡庸碌的日子,平白融进去,也这么苦。 江声多数时候意识不到他深陷痛苦,自顾自听课也无可厚非。偶尔察觉他烦得抓头发,或者下意识敲自己的太阳穴,又会很快伸手制止他,顺毛似的摸摸他的头发,小声问他怎么了。 他总不能说自己听不懂课,觉得委屈。咬碎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咽,面无表情地摇摇头,继续听他从未听过的天书。 直到上午最后一节上课前,陈里予看着语文课本上满满一页的课文,终于被恶心得无可奈何,忍不住狠狠抽了口气,江声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状态反常,凑过去问他是不是不舒服。 我有病,陈里予的话像从齿缝间挤出来的,带着不自然的颤抖,从小就这样,看东西一眼先看到线条色彩,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把字拼成字,看这些东西很累。 艺术家异禀的天赋,现在却像无药可救的缺陷,让他心生绝望。 好了好了,不想看就不看了,没关系的,江声心疼得忍不住皱眉,抬头扫了一眼老师的方向,确定没人注意他们的角落,便伸手放在陈里予背后,借着椅背的遮挡,隐晦又克制地抱了抱他,没事,别不开心 陈里予深吸一口气,头疼几个小时都催生不出的委屈,被他短短几句话戳到死穴一般,陡然溃不成军:不看怎么办,我以后 话音越来越低,到后来连自己都听不清,隐没进鼻音浓重的呜咽里,像是叹息。 江声其实想不通对方为什么突然想好好读书考文化课,心底隐约有个答案,想明晰了又觉得荒唐,下意识有些抗拒,只好先放在一边放低的声音像在哄孩子,藏不住的直白心疼:不想学就不学了,本来就没必要你画画那么厉害,不该被这些升学考试影响,喜欢画画那就去画好了,不用想以后,有我呢。 陈里予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话,猛地抬头看向他,眼底湿漉漉的,像被雾气浸透的夜色:什么意思 江声还未开口,就被陡然响起的铃声打断了等到一段活泼响亮的音乐过去,少年人一时冲动说出的诺言早就成了莽撞傻话,怎么解释也不顺理成章了。 可他看着对方眼底隐隐升起的神采,又舍不得出尔反尔,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在课堂上说悄悄话:我的意思是,那什么,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你开心是最重要的,要是画画不能维持生计,我我也能养你。 这样的话太幼稚也太自以为是了,是远远超过他们现在关系的承诺,还没说完他就想撤回,耳廓不合时宜地红起来,又欲盖弥彰似的补上一句:可能养不起,但我会努力的,古时候中西方的画家音乐家,不都是被达官贵人资助才能维持创作、最后扬名立万创造出传世作品的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