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着盛奕暗淡低垂的双眼,荣裕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抚上他的脸。 他补充之前的回答说:如果你想有,也可以是我。 盛奕像只落水的小狗,抬起下巴搭在荣裕宽阔可靠的肩膀上。 这个拥抱给了他极大的安全感,却也因为骤然被触碰到正处于敏感中的心,让他眼眶发烫。 盛奕知道荣裕是在开玩笑安慰他,扯了扯嘴角,刚想说句那你不是什么这类玩笑话来缓解气氛。 荣裕轻轻拥住他,在他耳边低声说:盛奕,从今以后,可以让我成为你的全部吗? 第2章 闪婚 夜色过半,盛奕还是睁着眼。 在浴室里,他没敢继续问下去。 荣裕不是他真正的家人。 大概率是他关系很好且心地善良的朋友,对他真情实意,见他有难就帮了他。 所以,他的家人都不在了吗? 他是孤儿吗? 或者,是因为那场导致他昏迷了三年的事故,让他失去了所有家人? 盛奕抱着被子侧躺着,看着窗外的月光,努力试着回忆。 剧烈的头痛让他咬着牙还是闷哼出声。 强烈的无助和迷茫把他最后的一点希望都抵磨摧毁。 他觉得自己变成了宇宙中的一粒尘,四周没有方向,不见来处,不见去踪。 他像个被斩断了所有羁绊的孤独体,孤零零地卷入了因未知而可怕的黑洞。 盛奕慢慢缩进被子里。 荣裕端着一杯热牛奶,站在卧室门外。 卧室的门他走时关上了,现在却留了一条缝。 盛奕小时候看恐怖片被吓到过,恐怖片里的小孩儿一个人在卧室睡觉被鬼吃掉了。所以盛奕从小一个人睡觉就不敢关门,虽然失忆了,看来这个习惯还是根深蒂固。 荣裕透过门缝看见了月光,盛奕怕黑,没有拉窗帘,凉意的银白洒在隆起的被子球上,里面传出隐忍的抽噎。 垂眼听了一会儿,荣裕无声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荣裕是被烧焦的气味熏醒的。 这三年荣裕在学校和医院日夜奔波,几乎没有睡过正常的觉,这一晚所有的身心疲惫累积又释放,他身体的负荷能力到了顶点,让他彻底昏睡过去。 荣裕下楼时听见厨房的烟雾自动报警装置在响,拎起楼梯转角的家用灭火器加快脚步,看见男生手忙脚乱地站在不明浓烟里,刺啦一声往起火的平底锅里倒了盆水。 听见身后的低沉轻笑,盛奕咳嗽着回头,尴尬求助:那什么你家的吸油烟机怎么开? 庭院里的鸟语花香被烧焦的浓烟味打破,盛奕拎着炒勺咳嗽个不停,荣裕帮他拍背顺气。 你对厨房有什么意见,可以跟我好好商量。荣裕好笑说,不必亲自动手拆家。 盛奕对厨房没意见,他想着自己受了人家这么大恩,白受荣裕陪护三年,又白住他的卧室,怎么也得懂点事,哪怕是做个早饭,力所能及地偿还万分之一的人情。 万万没想到,现在的科技已经发展到了这个程度,一个先进点儿的吸油烟机他都鼓捣不明白。 拜盛奕的报恩行动所赐,荣裕又多干了一个小时的家务活,把被炸过一样的厨房收拾干净。 干完了活儿,荣裕蒸了几个奶黄包,煮了鱼片粥,把一步不离跟在他身后的小鸡仔喂饱。 他感觉自己像养了只一眼看不住就要搞事情的电子宠物。 吃完早饭,盛奕拿到了自己的身份证和荣裕给的银行卡和手机。 卡里的钱随便花,手机里存了我的号码,驾照过段时间送你去考。荣裕坐在餐桌对面,喝着咖啡观察他,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问我。 盛奕看了眼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发现他已经21岁了。 所以他应该是18岁那年出的事。 他抬头问:你大还是我大? 同岁,我比你大三个月。荣裕顿了顿,想起什么,忽而淡淡勾唇:所以叫哥也不是不行。 盛奕心说这人还挺爱占便宜的,那你还在上大学吗?二十一,应该大四了吧? 荣裕放下咖啡杯,抬眼看着他:研一。 ? 提前修完了本科学分。 盛奕静了好一会儿,不安问:我高中毕业了吗? 荣裕点头。 盛奕松了口气,心说还好还好,虽然比不了学神的人生进度,总算离文盲还有点儿距离。 下定决心,盛奕把手机和身份证留下了,银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