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到准备离开时,两个人站起来收拾桌面,还用纸袋里的纸巾把大理石面擦得很干净。 准备走吧。温健武简短道。 温郁忽然抬起头,鼓起勇气喊了一声:爸爸。 这样的叫法是几岁小孩才常用的。 他今年已经二十七岁了。 爸爸,我一直很想你。 我跟妈妈说开了,跟玙哥也会好好处下去。温郁没有紧靠着玻璃墙寻求支撑,只是站在另一侧,声音很稳,眼眶泛着红:爸爸,你马上也要出来了,我和妈妈在外面等你。 妈妈一直很想你,我也一样,我们都很爱很爱你。 他像是终于回到童稚时刻,能够无所顾忌的表达出来。 我会梦见你骑着自行车带着我在胡同里到处蹿,梦见你和妈妈一起做饭。 你在里面照顾好自己,没事刮刮胡子,好好睡觉,我们想你。 温健武用手背擦了下眼睛。 哎,听见了。 再出去时,温郁像是把所有的桎梏枷锁解开一样,走路时像个终于要出狱的人。 他转身看向狱警,声音轻快地说了一声拜拜。 拜拜。狱警也笑起来。 日子过得很快,渐渐天气热得地面都发烫。 有时候穿得鞋底太薄,能感觉到脚面都被熨了一下。 北方很少下雨,基本不用带伞。 先前突然搬到广州,那边气候潮热,时不时暴雨倾盆还有台风。 时间一长温郁养成了习惯,去哪包里都会带把伞。 谁想到周一下午还是艳阳高照,黄昏时乌云突然就漫了满天。 还没等最后一节晚自习上完,暴雨一下子劈头盖脸地浇下来,打在伞面上像是有人在跳踢踏舞。 闻玙还在讲等差数列,对窗外天气没什么反应。 但台下学生们已经躁动起来,抓耳挠腮地看自己有没有带伞,或者能不能跟谁挤一辆车回家。 温郁原本在自己办公室里备课,一看见要下暴雨了福至心灵,把包里的格子伞翻了出来。 不光是包里有一把,抽屉里还有一把,刚好能借给学生。 他习惯了等闻玙一块回家,刚好时间快到了,收拾好杂物转头就去了七班。 闻玙讲完几句,眼看着下课还有五分钟,班里的纪律已经要镇不住了。 他放下粉笔,前排找同学借伞的学生吓了一跳,条件反射性坐得笔直。 有手机的拿出来吧。男人淡淡道:跟家里打个电话,问能不能来接,我就当没看到。 学生们欢呼起来,从借伞转而开始公开借手机。 也就在这时候,有人眼尖地喊了一声:温老师! 闻玙侧目看过去,窗外青年笑眯眯晃了晃手。 他回了个笑,转身布置作业。 温郁瞧着后门开着,溜过去问谁没带伞,一下子后排涌过去一片学生。 我这有两把,你们记得还办公室就行。他把包里的伞拿出来,想了想道:这把特别大,可以挤两三个人。 温老师你太好了呜呜呜! 求借一把!!我家超级远!! 也有学生在混乱里问他:温老师你自己怎么回家啊,你还有伞吗? 温郁心道我可以蹭你们闻老师的伞,笑了下摆摆手:没事,你们拿去吧,我办公室里还剩一把。 太好了!! 闻玙布置完作业准备说放学,没想到学生都长颈鹿似得往后门看,也不知道是在折腾什么。 他看了眼窗外的雨,从包里拿出一把伞。 谁还没有? 有女生大着胆子借了伞,也问他之后怎么办。 没事,你拿着回去吧。闻玙暗想温郁那边应该有伞,没当回事:我办公室里还有。 下课铃一响,学生们呼朋唤友一块冲出去,撑开伞挤在一起往外冲。 平时放学可能还会磨蹭几分钟,现在三分钟不到教室全跑空了,留下的值日生也全都在往窗外看。 温郁遥遥地招了招手,男人收好教案和他一起出了教室。 走吧。 他们一碰面,同时说了一声:借下你的伞。 然后又同时停住。 我我的伞刚才借学生了。温郁结巴起来:我以为你有伞,结果 闻玙皱了下眉,转身道:跟我去下办公室。 办公室门都锁了,压根没法进去。 一上一下,学生们也走空了,教学楼空空荡荡,外头暴雨转中雨,仍是下个没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