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确实分了。 感情一瞬归零,化作无法碰触的空白。 这个认知明明早就定论,可每一次和闻玙在工作场合互动时,他才像是被不断提醒,距离和冷落至此刻画清晰。 温郁强迫自己不要在意这些,继续笑容得体地回答家长的问题。 每一个动作都挑不出错,只是心绪不住下沉。 家长们也有点纳闷这两老师怎么坐得这么远,但默契地没有多问,当他们关系不好。 这一场咨询时间比预想的还要久,前半段闻玙根据分数线和考试情况给出建议,后面基本都是温郁在回答有关各大院校特色的问题。 没过一会儿,先前预约好的家长也过来了,跟其他人打了个招呼就此加入。 温郁说得口干舌燥,奶咖渐渐都显得甜腻到粘嗓子。 可是他看得见家长眼睛里的期盼和慌乱,努力给出更多可靠的参考,不多休息。 闻玙起身去倒了三杯温水。 两个家长一杯,温郁一杯。 温郁伸手接了,颇为感激地看他一眼。 后者内敛点头,仍坐回四个座位之外。 温郁笑容苍白地看他一眼,哑着嗓子又讲了几句,最后总结。 大抵难度区别就是这样。 刚来没多久的家长又问了几个问题,闻玙已经背下来他先前讲的所有内容,不假思索地一一回答。 温郁累得没精力说谢谢,只靠着桌子低头喝水。 一直到下午五点,会议室才彻底空下来。 闻玙陪到了最后,走之前给温郁又倒了一杯温水。 我没有想到,你会契合老师这个工作。 温郁没听懂,抬头想看他此刻的表情,但男人已经推门出去了。 他一个人在昏暗的会议室里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十几岁的时候,自己似乎不是这样。 读高中那会儿,温郁做事耐心不算多,大多数热情细致都送给了小提琴。 考了年级第二以后,渐渐来问题的同学变多。 温郁一开始还能耐着性子跟别人解释答题过程,到最后也嫌烦了,捞过同桌的肩膀一招呼。 他最擅长这个,你要不问问他? 少年一脸你敢不敢再敷衍一点,叹口气帮忙讲题。 按理说,他这么怕麻烦又懒得动嘴解释,是不该当老师。 温郁趴在桌子上慢慢回忆着,突然有些难过。 他好像没法一个人走出这间空空荡荡的会议室了。 说不清是工作还是孤单在把他一个人困住。 哪怕刚才闻玙邀请他一起下班离开,他可能都能站起来。 他的意识越来越沉,喉头干涩地发疼。 好累,趴在这睡一会儿吧,就一会儿。 温郁把脸埋进臂弯里,如同逃避黑暗般就此闭眼。 转眼便沉入梦境。 刚升高三就碰到这种事,颜晚馨在窗外心事重重地踱着步:这几天缺的课得怎么办啊 温健武在埋头回邮件,半晌都没说话。 你忙什么呢,颜晚馨推了他一下:知道水痘要隔离多久吗,半个月! 温健武皱眉不展,匆匆写了两行回复合上电脑,像是不想让她看见里面的内容。 你别担心,他言不由衷,情绪并不能匹配此刻的事情:小孩儿生病也正常,前段时间读书太累了,抵抗力弱。 咱们不是给他小时候打过疫苗吗? 好像没打过。 啊?? 温郁趴在被子上打了个滚。 他好痒,还被警告好几回,哪儿痒都不许挠。 这回的水痘还真不算意外。 先是高一有个学生爆痘,传染了好几个班,校长紧急清空了一整个楼层进行隔离,但还是没防住。 他是高三第一个撞到这倒霉事儿的,一开始还以为是蚊子包,没想到越来越多,看得人瘆得慌。 怎么感觉头发里都有嘶。 温郁又打了个滚,努力不去挠。 也不知道现在上课讲到哪了双曲线?被动语态?中外诗歌鉴赏? 院子里的嘀咕声忽然中断,换成亲妈长长一句谁啊 来客人了? 温郁眨眨眼,一骨碌坐起来。 他知道大概率是居委会大妈,但心里还是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一个人难受死了,要是玙哥来看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