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唤醒:喝点水会不会好一点? 闻玙皱着眉没说话。 真是晕车了。 温郁很少看见他这副样子。 有种矛盾的脆弱。 他扶着他的肩,小口小口地喂着水。 现呢? 好点了。闻玙又合上了眼,声音很低:我再靠一会儿。 两人便这样依偎了全程。 温郁被闻玙这样靠着,一时间又觉得这个人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强。 闻玙其实自尊很高,最初读书的时候也不怎么笑,得亏身边兄弟们都一个个傻得冒泡没事撩他玩,渐渐才互相熟起来。 他很少听见他的难过,也很少触碰到他的内心深处。 若说熟悉,相识多年,吻过抱过,浪漫情热刻骨离别都一一体会了遍。 又像是从他回到北京这一天起,他们才真正开始认识对方。 好不容易熬到下车,大伙儿走进山庄里充分呼吸清新空气,闻玙才缓了过来,主动帮温郁提箱子。 温郁背着手走后面,也不过去抢。 闻玙沉默了很久,回头看他。 我刚才 我也睡着了。温郁笑起来:啥都不知道。 他们登记好房间,出去和同事们一起爬山望远。 下午的时间很长,不少人跑去采摘园里摘石榴柿子,也有好几个老教师借了钓竿兴致勃勃去了鱼塘。 温郁跟着去小山头里逛了一圈,然后如约回到休息厅里,帮其他老师调试乐器。 闻玙今天变得格外黏人,也没有山上多留。 休息厅里放了两架琴筝,他都不熟悉,只一旁喝茶看着。 喜欢西洋乐器的大多是年轻老师,老教师很多会吹笛子或者拉二胡,这次也是逮着了机会,有意彼此切磋切磋。 先是对着一块儿奏《赛马》和《扬鞭催马运粮忙》,玩累了摇摇手,看其他老师一起奏室内乐。 小提琴凑了个三重奏,还真有老师把大提琴带了过来,大伙儿山间乡野里弹琴奏乐,很是快活。 真有人把音乐教室的三角铁顺了出来,恰到好处地给个拍子。 重重乐声交叠分流,期间彼此还要含着笑传递节奏,无论处哪个位置都足以尽兴。 几首简单的练习曲奏完,附近已经围了不少过来度假的游人拍照录像。 还有人悄悄打听,问他们是不是北京爱乐乐团的。 哪儿能啊,张老师笑得不行:业余,都是业余玩下。 温郁作为副课老师,从前教师队伍里很不起眼,开会时就算不去也没人注意。 但他今天不知不觉被大伙儿围住,意外地受欢迎。 几个老教师追着看他二胡的拉法,还有人递笛子长箫过来问他会不会这个。 真音乐学院里毕业的人,其实上手其他乐器很快,总能比划几首出来。 他这期间有人群里找闻玙哪里,后者坐不近不远的地方,茶已经喝了好几盏。 温郁朝他笑一笑,继续和同事们一块儿玩。 他聊别的时总是太过拘谨,唯独这方面会显得健谈。 于是休息厅里小交响玩完是民乐合奏,再过一会儿又是各色混搭,还有学了点美声的女老师倾情演唱《祝酒歌》,抑扬顿挫很是那么回事。 陆续有同事拎着鱼或是柿子进来,也默契地找了个位置一起听。 世间安逸不过如此。 等到散场时,温郁腮帮子都吹酸了,把手里二胡递给同事家小孩儿拉着玩,伸了个懒腰去找闻玙。 男人有点低气压,反正瞧着不乐。 温郁玩得很尽兴,走路都大咧咧地靠着他的肩。 玙哥,不高兴啦。 闻玙把头偏到一边,难得的小心眼。 他们都抢你。 温郁忍不住笑。 怎么听起来像告状呢。 闻玙不理他了。 两人并肩走了很久,温郁胳膊还挂他肩上。 不说话啦?他又逗他:理理我嘛,玙哥。 男人叹了口气。 还不如单独带你出去玩。 那不行,温郁笑眯眯道:闻老师要多参加团体活动哟。 晚间的泡澡活动很是热闹。 说是温泉,其实也是各种汤料被热水化开,都是人工药池。 大伙儿跟涮火锅似的这池子泡个几分钟说说话,再晃去另一个池子里蘸蘸汤。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