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无意地摸过自己眉间的疤。 箱子里的护臂做得小巧又精细,倒是合她的尺寸。 她拿起那护臂:“那他怎么突然又想起来去取?而且这是送给我的?” 曲析解释道:“大概是昨日臣与徐正卿说了公主手臂容易受伤的事情。” 元琼没细想,也能想到应该是小云姐和曲析说了什么。 她抱着那箱子,想到了什么:“他每次来晋国都会回徐家老宅吗?” 徐夙不愧是徐夙。 那种具有痛苦回忆的地方,她一定再不敢踏足一步。 曲析摇了摇头:“这应当是这十年来,那位第一次回去。” - 曲析走了以后,元琼也跟着一道出去了。 徐夙晕倒在她的屋中,最后也就直接将他留在那屋中了。别院空房这么多,她又去找了一个。 过了没多久,徐夙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元琼打了一盆水进来,叹了口气:“本公主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 睡都睡下了,可她一想到那箱子和曲析说的话,又怎么都睡不着了。 总觉得这样就把这人丢在这里,有点没良心。 她一只手不能动,单手扭了半天才拧干汗巾上的水,然后盖在了他的已缠了一层的额头上。 徐夙的脸色惨白,真像个死人一样,在这个无人的夜晚显得格外恐怖。 看着他这副鬼样子,她不自觉地皱眉,又用手指沾了点儿水涂在他有些干的嘴唇上。 本来是挺正常的动作,可她指尖刚碰上他的薄唇,脑子里便突然涌入了方才那些荒唐,她手一颤,竟觉得无法直视躺在床上的那个人了。 甚至手底下的动作都变得不太对了。 元琼咽了口口水,还有些心神不宁的时候,床上人的嘴唇却动了动。 她吓了一跳,立马把手往回一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但是床上的人并没有醒转的意思,只是眼皮颤抖着,嘴轻轻开合低语,听不清在说什么。 元琼看了半晌,想要略过他说的梦话,可徐夙隔了一段时间便会喃喃一句,反复了好几遍,就像是困在梦魇中怎么都无法抽离。 汗巾落下,露出他紧紧拧在一起的眉头,汗水从额间滑落。 幽微的月光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觉得他好似很绝望。 她站起身子,点亮了蜡烛。 可烛光晕开时,陷于噩梦中的人也并没有丝毫的好转,反而亮起的光衬得他更加虚弱。 蜡烛被放在一边,光离得远了点,烛下阴影扩散,而他仿佛永远就都待在阴影下,一遍一遍地说着什么。 这么重复了几次之后,她不忍心地站了起来,慢慢把头凑了过去。直到将耳朵凑到他唇边,元琼终于听清他在说什么了。 他的声音掺杂丝丝缕缕的苦楚:“小枝,哥哥错了。” 元琼呆呆地直起身子,又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弯下腰又听了一遍。 “……哥哥错了。” 没听错,徐夙在认错。 小枝。 应该就是他的妹妹。 元琼再一次想起,他曾经说是他亲手杀死了他的妹妹,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的如他所说吗? 如果不是这样,他又为什么要这么说? 或许曲析知道。 但是这种事徐夙自己不愿意说,曲析自然也不会告诉她。 那个不清醒的人又说了一遍,这次声音稍响了些,“错了”两个字尤为清晰,让元琼愣了神。 她见多了徐夙清醒时的高傲不羁,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 脆弱又痛苦。 甚至,还有点无助。 元琼垂首看向他毫无血色的脸。 半晌,她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 轻轻地、很仔细地、抚平了他紧蹙的眉头。 终于,床上的人有了些许好转,他仍是一声一声叫着“小枝”,但至少看着不再是那么饱受折磨的样子了。 元琼不厌其烦地捋平他的额头,迷迷糊糊有困意袭来时,她突然想起来长公主那欲言又止的样子。 差点忘了,今日魏如晏不是告诉她徐大人的冢在哪里了吗。 明日去那冢看看,可能就会解开点什么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