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珂边打脑海边想着这些乱七八糟,感觉到背后出了层薄汗,有意退出,便抬了下手。 远处跟来的保镖,默契地上前给他批了件厚外套。 他看向远处的秦衍和傅深亭,让旁边人去打个招呼,自己转身去更衣。 这里的浴池有种说不出的中药味道,据说强身健体,裴珂泡了不久就感觉体乏,险些晕倒在池里。 他披着浴袍上来坐在边沿,静了会儿才缓过来。 强劲的药不适合他这种体虚的人,补得太猛身体承受不住。 喝了侍从端来的养生茶,裴珂有了几分力气,一旁男孩强烈向他推荐这里的按摩。 想到另两人估计还在挥杆聊天,等着也是无事可做,裴珂答应了这个建议。 按摩室的铜炉里燃着古香,裴珂多看了几眼总感觉眼熟,像是以前在哪里见过,可他直觉不喜欢这种东西。 这是我们老板最喜欢的一款,傅先生也很喜欢,您感兴趣的话给您带两盒。男孩手搭在裴珂的身上。 裴珂拒绝:不必。 他敏感的鼻腔不喜欢任何味道,只觉得周身干干净净的才清爽,衣帽间里的男士香水他没有一款喜欢的。 但他真的像在哪儿见过这场景。 怕是以前他身边有人喜欢燃香。 身上手的力道正好,轻揉捏压,不像按摩倒像安抚,裴珂控制不住地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时已是两小时后。 他揉了揉眼睛,神情有些慵懒,抬手任侍从帮他穿短袖浴衣。 他们结束了吗? 是的,两位先生都在休闲室,我帮您带路。 绕过弯曲的路,男孩在走廊停下,对着前方伸出手作了个邀请的动作,不再向前。 裴珂自己径直走去,软绵的家居鞋踩在地毯上没有声音。 走廊里是雕砌的镂空木屏风,曲曲折折,没等走近,就听到里面传来谈话的声音。 裴珂下意识脚步一慢,随后站在了能听清却不被发现的地方。 你跟他的关系放在一旁,我们来谈谈那件事。傅深亭话落,接着是倒茶的流水声。 我来吧。 不,我想亲自为你倒。 裴珂想到什么,散伙茶的确得亲自倒。 秦衍呼吸变重,率先开口:对不起。 房间里陷入沉默。 傅深亭道:我一直没想出,为什么他能迅速果断地与我分手,明显我能给予他更多利益,哪怕他拿到裴氏再提,都不会那么怪异。 暗处的裴珂眼睛睁了睁,瞳孔收缩。 温妍没那么大的能力,他也不是会被左右的人,今天看到你,我好像有些明白。 秦衍再次道歉:对不起,我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抱歉。 你从来不撒谎,今天能告诉我原因吗?为什么这样做,又用什么说服他的。 即便谈论的话题蕴含着巨大的矛盾,傅深亭的语气还是不紧不慢,仿佛是位局外人。 秦衍声音低沉:讲完我们还能继续做兄弟吗? 他没得到肯定的回答。 秦衍也不执着于答案:我从阿翡那里听到你同裴珂在一起的消息,那时候温妍待产,我认为他跟有妇之夫在一起很不妥当,所以 傅深亭温和地打断他:你是他什么人吗?有资格给他的选择下断定? 秦衍一停:我已经知道过去的自己有多错误。 好,所以什么? 所以我找到他的弱点,以此要挟他分手。 裴珂眼眶抖了抖,感觉心间一痛。 好像第一次解开枕边人的面纱,当秦衍不再是他心底熟悉的秦衍,他很难过。 所以凌晨四点他给我拨电话时你在哪儿? 我在他的办公室,电话是我拨的,我把他按在办公桌上逼他说出的那些话。秦衍做到了彻底坦白,没有任何掩饰。 傅深亭笑出了声,这在安静的房间里很突兀,随后是他轻声的自言自语。 我当真以为他那么绝情,结果如今发现,他不是,呵。 他似乎得到了什么安慰,语气都轻快起来:你找到了什么弱点,现在他还受这点困扰吗? 我向他做过承诺,只要他完成我的要求,这件事只有我一人知道,我将履行自己的承诺。 一时间只能听到手指敲在木椅扶手上的声音,哒,哒,哒,间隔均匀,像钟表。 裴珂眼前闪过画面,他仿佛能看到敲椅的手指带着一枚古玉扳指。 他想起什么,侍从说过傅先生也喜欢香,所以自己脑海中燃香的画面应该也来自于傅深亭。 阿衍,你被利用了。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