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层冰一般锐利。 正在这时恰逢新酒端来。 他侧了几分脸,扫了眼酒保。 对方端酒的姿势停在了半空中,没有犹豫转身又将托盘端走。醉酒和清醒的两位爷,显然听后者的话更明智。 秦衍拽起不成器的兄弟,把他手臂绕过脖颈搭在自己肩膀上。 今天到此为止,等你清醒再聊,我没兴趣跟你一直讨论男人。 虽然他知道清醒状态的三弟大概不会再像今天一样吐露心声。 一个玩咖,枕边人常换常新,他说出的喜欢,那不是一般的喜欢。 宁丞远全身力量依靠在秦衍身上的,踉跄地跟上步伐,将头抵在肩膀,贴着他的耳旁讲话。 我没醉,至少我知道没有,虽然不是那么清醒但,我是真的后悔,二哥,我好后悔。 他跟别人不同。 我们默契地好像上一世就相识。 我刚发现,自己那时,是真的喜欢他。 他只讲了最后这三句,便再也没有讲话。 秦衍将人送到车上,找了个代驾,看宁丞远坐在车里,头半仰着靠在座椅,也不知道到底想什么。 也许醉了,讲了真话,也许没醉,借此述说。 醉与不醉都不再那样重要。 秦衍看着人送走,在停车站了片刻,留给自己一个单独的空间。 难道要找在京城忙碌的大哥谈一谈几个兄弟闹腾的事?然后对方问起来,说就因为一个男人? 但凭他本人,似乎很难解决下面几个兄弟的事情。 平静的水面因为裴珂这颗石子而失衡了,然而石子落尽了河里,荡起的涟漪却未停。 他今天第一次迫切希望一个人消失。 裴珂。 这个名字在秦衍心底描了一遍又一遍,如今笔换成了刀,每一刀都在往下刻。 从今天起,他不再满足第三方间接的调查,而是要亲身接触跟裴珂对峙了。 做好决定,秦衍才快步走向远处等候他已久的车。 * 都是商业名流,查清对方的出行然后撞上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难就难在如何撇掉殷翡那个跟屁虫。 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有一天开始,殷翡不再黏着裴珂,像是终于学会独立,可以自己搞定社交活动了。 秦衍这才找到机会。 之前都是在宴会上偶遇裴珂,坐在一起聚餐还是第一次。 子弟间的小局,一个带了女伴,一个带了干弟,桌上统共八人,话题宽泛自由很多。 秦衍三分心应承,七分心观察着敌人。 原来在外流落多年的人,也可以得体从容,如鱼得水,进退有度,深谙觥筹间的规则,圆滑地挑不出过错。 说他入商场三四年也肯定有人深信不疑。 就见他讲话不紧不慢,文文弱弱,没有攻击性,连笑容都恰到好处,与在场的人融为一体,似乎也带着那股上流贵族的骄横本性。 小圈里什么模样,大众前什么摸样,裴珂似乎分得很清晰。 他懂得生存之道。 秦衍心里有些复杂,不过这倒也在预料之内,他直面过对方的快速变脸。 即便包厢一共没几个人,但在这些子弟里也隐含着高低,秦衍没参与其中的打压和追捧,暗暗观察着他们之间的鄙视链。 排除不说话的花瓶女伴,最低层的是被带来的干弟,说话经常无人接话,裴珂处在中游位置,但如果顶位的人有意针对他,他也很难推辞。 这也让秦衍发现裴珂的酒量超出他的想象。 就最后一杯,上杯不算,眼下就说这杯的事。 主位的萧乔隔着身边的人对着裴珂招了下手,一副已经醉意的模样。 靠坐在座椅上的裴珂含笑看他,见到手势,坐直身体,伸手虚扶着那只戴着名贵腕表的手腕,然后被反握住。 乔哥这是想灌倒我。 萧乔闭上眼睛摇摇头,字调缓慢:绝对是见到你亲切!之前就听过凌峰提你,他那天约我都没答应他你知道吗,就后来说到你,这才能今天凑到一起。 秦衍听着他们称兄道弟,看着旁边新酒端上,视线从那酒的颜色上停了下。 青绿色的酒还常见,但浓度高到不透明的必定是加了别的料。 真是光明正大地施压,因为位置高,所以连手段都不屑使用,明白告诉你,我就是指定了你,要你这个人,知道我的目的,也得笑着喝下去。 周围的人已经开始跟着劝酒。 我去躺裴珂站起来,一旁起哄的人站起双手抱住他的腰:怎么回事?这种关键时刻可别跑,不能不给萧少面儿。 洗个手。裴珂玩笑着推辞,肩膀靠在他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