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快走!把我的身份还给我! 它们杂乱地高声喊道。 好想吐。这是念头之一。 头更痛了。这是念头之二。 林夙身躯和手脚轻微地颤抖起来,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急需要发泄,按捺住的兴奋和破坏欲如同破栏的凶兽。 再轻微的呼吸在林夙耳边都像是巨大鼓面发出来的巨响。 太多了,太多了,他没办法在那么多幻觉面前保持镇定,他要把这些影响到他的幻觉解决掉,要不然秦以霜会发现他的恐慌,知道他撒谎,没准从中看出他不对劲 秦以霜没注意他的情况,为了防止伤害到秦以霜和被秦以霜发现端倪,林夙想了个借口,他刻意用手指抠挖着绷带下面的伤口,把伤口抠得鲜血淋漓,吃痛地眨眨眼:以霜,我突然想起来刚刚用的那个药粉没了,你能下去买新的上来吗?我手疼。 林夙的医药箱药物很少,前些日子更是因为过期被清理掉了很多,只有这个药粉是止血的。 秦以霜今天没打算刺激到林夙,也不知道哪来的运气,卫视放了个家庭纠纷的节目,节目的主题恰好试探着林夙。 秦以霜没注意电视上面播了上面,光顾和林夙打闹了。他对于林夙的情感很敏锐,看见林夙鲜血淋漓的伤口,下意识以为自己打闹碰到了林夙导致对方不舒服,歉意和愧疚占据了整个心头,他连忙起身,在茶几上摸索手机和钥匙跑出去:你别动你的手,等我下楼一趟回来! 乖孩子。林夙握紧手心。 秦以霜甩着门,门砰地关上,他鞋都没换就穿着棉拖跑下楼。 林夙撩起遮住眼睛碎发,站起身来,没有了面对秦以霜的柔情,他歪着头,冷酷地噙着诡笑,面对着屋子里那些吵闹又不敢靠近的妖魔鬼怪。 他使劲地揉着自己的头发,搓着冰冷的脸,又哭又笑地喃喃自语:为什么不放过我?我不是撒谎啊!我只是为了能让自己幸福啊,我有什么错,你们凭什么说我撒谎我懂了,你们嫉妒我。 说到最后,自己都相信自己没有撒谎了。 啊,特别是你,钟倾榆,你过得不好,到了死林风声也没看过你一眼。林夙望着幻觉中的母亲笑得肩膀打颤,他越笑越大声,最后干脆放声大笑,你活该!你这样的女人活该落得那样的下场! 林夙向前走一步,彻底化身成为暴怒失控的野兽,他红着眼睛掐住最小的那个自己的脖子,在孩童惊惧的哭喊声中将对方举起来,往茶几的尖角撞去 你才是杂种!继续去盯着那个挂钟吧。 秦以霜在等电梯,看着电梯的数字一点点的上升,反应过来后越想越不对劲。 旁边的窗口没关上,吹过来阵阵致人清醒的冰冷寒风。 林夙口中说楼下有个药店,可秦以霜看着导航发现最近的一个药店也离这里很远,徒步来回要走四十多分钟。 他记得他的杯子没舍得用,拿出来看了一下就放进包装里了,要是摔坏也有包装包着,怎么会割到手? 伤口也很奇怪,为什么伤口在手心还很深? 回想起以上的种种细节,秦以霜莫名感觉林夙很奇怪。 心脏激动地怦怦跳,有个声音在他耳边催促他往回走,秦以霜预感自己听从这个声音今天可能触碰到真相,得到证据,破坏掉他和林夙之间的隔膜。 秦以霜低头盯着自己没来得及换的棉拖,又看了眼上升的电梯数字,转身跑回公寓。 五。 四。 三 秦以霜把头抵在门口上数着数,把钥匙对准着门锁,他努力了一个月,现在既激动又有害怕得知真相的失望。 门锁快速地扭开,秦以霜推开门。 狼狈的男人独自一人背对着他,又哭又笑地暴怒吼叫,在黑暗的衬托下宛如一个深渊里爬出来的恶鬼,他不知道面对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狂躁地破坏着所触及的物品。 恶鬼听到门口打开的声音,停下动作错愕地回头,看见了逆着光站在门口的秦以霜。林夙的瞳孔扩散开来,就像有什么东西破碎掉了。 没有幻觉,也没有现实,只有空白的水平线,他在这头,秦以霜站在另一头。 林夙。少年扔掉手中钥匙,林夙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钥匙在木制地板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你骗了我那么久,现在被我发现了,你愿意说出真相了吗? 高大的男人脸上呈现出被发现的窘迫,他抱着头捂住脸,不敢给秦以霜看见他的脸,身躯由于惊恐动弹不得,干涩喉咙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还不愿意说出来真相吗?秦以霜继续道。 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