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眨巴着眼抬头喊了他一声:“爹爹。” 愈宝渐渐长大,口齿开始利落起来,已经不会将“爹爹”喊成“叠叠”了。 沈云亭回道:“嗯?怎么?” 愈宝托着自己两坨小巴掌肉,认真道:“再过几日就是阿娘的生辰,愈宝想画画送给阿娘,爹爹教愈宝画画好不好?” 沈云亭应道:“好。” “太好了。”愈宝笑嘻嘻道,“愈宝最喜欢爹爹了。” 沈云亭眸光浮动,温和笑了笑,不再别别扭扭,大方地回道:“爹爹也爱愈宝。”和愈宝的阿娘。 * 此时此刻,愈宝的阿娘正躺在院子里的吊椅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穗穗大了,嘉禾的小腹渐渐鼓了起来,身体变得不如从前轻盈,也比平日更容易累。 嘉禾正闭眼躺着,半芹匆匆跑了过来道:“夫人,骆将军来了。” 骆远怎么忽然来了府上? 嘉禾闻言直起身朝正堂走去。 正堂处,骆远挺拔的身躯堵在门前,他一脸萎靡背着包袱,见着嘉禾有气无力地喊了声:“小禾苗。” 嘉禾望了眼骆远身后的包袱,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骆远叹了口气:“求丞相府收留。” 嘉禾:“……” 骆远与永宁侯府和丞相府交情匪浅,他都撇下脸这么说了,嘉禾自然没有什么理由拒绝。 让半芹找了间空置的客房给骆远。 晚膳时沈云亭看见自家膳桌上多出来的昔日情敌,冷眼道:“你怎么在这?” 骆远抬头瞥了沈云亭一眼:“沈大脸,别这么小气嘛,收留我住几日你也不会少块肉。” 沈云亭低头瞥向膳桌上夫人亲手做的小酥饼,轻轻冷哼了声。是不会少块肉,但是会少块饼,夫人做给他的饼。 而且…… 方才还嚷着爹爹最好,愈宝最喜欢爹爹的儿子,眼巴巴的就跑到小木剑叔叔身边去了。 嘉禾轻轻戳了戳沈云亭的手臂,低声对沈云亭道:“他有难处。” 沈云亭冷笑了声,到底是什么难处,让骆大将军有家归不得,连永宁侯府也不去了,拉下脸面投奔他丞相府? 别是这么多年还贼心不死吧。 沈云亭这却是错怪骆远了,其实骆远也不想来丞相府看他这张臭脸,这不是实在没办法才不得不躲到丞相府。 这事说来话长,得从三四年前说起。 四年前,骆远受李询之命前去城外苍云山黑风寨剿匪,他带着一队精兵不到三个时辰就将满山的恶匪一网打尽。 完成任务后,骆远同几个一同剿匪的将士在山脚下喝酒庆祝。几个将士酒量不如他好,喝了没几坛就趴下了。 骆远只是有些微醺,走去山路上吹风散散酒意。 谁知道他刚走到山路边上,便听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他警觉地循声望去。 山路中央停着一座银漆轿子,轿子前面躺着几具丫鬟婆子小厮的尸体,一名从黑风寨逃出来的流匪正背着大刀想要对坐在轿子里的黄衣小娘子劫色。 那流匪嘴里说着:“小娘子若是乖乖从了我,也免你受皮肉之苦。” 轿子里肤白貌美的小娘子,惊惧地望着凶狠的流匪,正要开口说些什么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