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禾吸了吸被冻得通红的鼻子,朝骆远点了点头。 此刻她穿着嫁衣,口脂鲜艳,是新娘出嫁前最美的样子。 看着嘉禾美好的样子,骆远忽摸着后脑勺低头笑了声:“其实你没有嫁成我也挺好的,这次去吉凶未卜,万一我这小命没了……” 嘉禾沉下脸道:“不许胡说,尤其是临上战场前,最忌讳说这样的话。” 骆远忙把嘴闭上了。 嘉禾指了指骆远脖子上挂着的明黄色平安符,极认真的告诉骆远:“你得活着,平平安安的。” 身旁的小将催了催骆远:“将军……” 骆远点了点头,最后朝嘉禾笑了句道:“好嘞,我一定活着回来,同小禾苗完婚,你可不许跑了。” 嘉禾笑了:“不跑。” 骆远调转马头朝城门而去,背对着嘉禾朝她招了招手道别。 风雪愈大,骆远的身影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白雪之中。 马蹄声渐消,周遭除了风雪声,再听不到别的声音。嘉禾身上的婚服被漫天的雪打得湿透,她调转马头回程,往永宁侯府方向走。 脸上被雪打湿,一片晶莹,分不清是雪水还是泪水。 好事多磨,她总没办法过得一帆风顺。 嘉禾抬手抹掉眼睛上的水珠,吸了吸冻酸的鼻子,抬起头驾着马朝前而去。婚宴上还有一堆摊子需要收拾。 婚宴临时不办,该遣人去通知宾客不必来了,准备好的酒菜也许妥善处理,府中还有一堆杂事需要人主持,哪还顾得上难过。 嘉禾的马嗒嗒地走在风雪之中,远处透过白雪,沈云亭手上拿着把油纸伞,直直望着嘉禾。 白子墨撑着伞身子缩在绒毛大氅中发抖,瞥了他一眼道:“人家正伤心,你怎地不趁虚而入,上前关怀一番。伞都带来了,怎么不送给人家?” 沈云亭低头看着手上青色油纸伞。 他的东西她不会要的,他上前也只是给她添堵罢了。嘉禾离开的这三年,他想了很多,他爱重嘉禾,想占有她,但比起占有更希望嘉禾能过得好。 不要再像前世那般一直愁眉苦脸过得不如意。 嘉禾决定好要做一件事的时候就会一直坚守下去,就像从前她全心全意追逐在他身后的那七年,固执得像一个愣头青,怎么也不会轻易放手。 那日她告诉他想嫁给骆远的时候,眼神无比认真,没有半分敷衍和欺骗。 顿了会儿,他对白子墨道:“回去之后,你悄悄派几个人帮着收拾残局。” 白子墨回道:“知道了,定然好好帮你的心肝宝。” 悄悄地忙有屁用,当然是要光明正大地让你那心肝宝知道你做什么,笨死!白子墨腹诽道。 嘉禾回了府,派了几十个家丁待明日一早过去通知各家宾客不必来赴宴,紧接着又安排人将喜宴上要用的炮仗、灯笼、席面都收拾起来。 分了一波人出去通知宾客,府中人手不够有些忙乱,未过多久府门前来了一批帮忙的人。 “我等奉玉筝公主之命来这帮忙。” 说罢这几人动作麻溜地收拾起了席面。 嘉禾平日虽想得简单,倒不至于笨到连这些人有问题都看不出来。 阿兄与玉筝成亲后,为了方便照顾体弱的玉筝,便随玉筝住在公主府。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