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太子也惊到不行,以袖遮掩,语气难堪问道:“思谦,你怎么会在假山里头?”还一副纵情过度的样子。 沈云亭眸光微凝,他与李询君臣二十余年,对他了解颇深,李询聪颖谎话骗不了他,与其撒谎不如直言不讳,他顿了顿迅速理清思路,道:“我被人下了合欢散。” 李询皱眉:“合欢散?”难怪沈云亭会变成这般模样。只是这合欢散是谁下的?为何要给沈云亭下这种东西?长公主府守卫森严那人又是怎么给他下的合欢散。 未等李询开口询问,沈云亭便道:“若我猜得没错,下合欢散之人是晋王妾室程令芝。准确来说,这合欢散不是下给我的,而是下给程三姑娘的。” 银朱闻言忽而心虚起来。 提到嘉禾,李询神色微微一滞。 “昨日晋王妾室程令芝非要向程三姑娘敬酒,然程三姑娘久病未愈,需忌酒三个月,我恰巧路过,便替程三姑娘挡下了那杯酒。未过多久,我的药性便开始发作,为防惊扰在客房休憩的客人,我便躲在了这后院假山之中。” 同为男子,李询懂了沈云亭话里隐含的意思,按他的话讲,他应当是躲在假山里头纾解药性,面色微有些尴尬。 可除了尴尬,李询面上更多的是愤怒和不/耻,倘若喝下那杯酒的人不是沈云亭而是嘉禾…… 银朱才懒得理沈云亭的解释,道:“那程嘉禾呢?昨日我亲眼看见她进了院子。若是你一整晚都在院子里,必定是见过她的吧?” 嘉禾躲在假山石缝内,紧张得心已经快跳到嗓子眼,却听沈云亭风轻云淡地笑了声。 “眼朱姑娘未免有些眼拙。”他神色一敛,阴沉地对上银朱上挑的凤眼,“昨夜风大,程姑娘在席面上吹了会儿风,红疹复发晕过去了,我遣人送她回永宁侯府了。” 银朱对上沈云亭阴冷的眼神,激起一阵战栗,她猛地回想起上回落水之后,沈云亭警告过她:“若你再敢动她一分一毫,我要你百倍奉还。” 他是个疯子,什么都做得出来,根本不会念着和她爹的师生之情。 骨裂的滋味银朱忘不了,迫于威势,她结巴地改口:“我、我兴许看错了。” “她的病要紧吗?”李询只关心嘉禾的病,若不是上回在他的画舫误食了蟹膏,也不会一直身子不适。 沈云亭道:“殿下放心,应该无大碍。” 李询松了口气。 沈云亭忽掩着唇咳嗽了几声。 李询忙让侍从去扶他:“你怎么样?” “劳殿下费心了,衣衫都湿透了,又吹了一晚上凉风,许是稍有些着凉。”沈云亭将话头引到自己湿掉的衣衫上。 李询仁厚,下句话必会说。 “我让侍从送你回屋换身衣衫。”李询道,“你这副样子若是被姑姑看见,必会心疼许久。” 一切尽在计算之中。 “谢殿下。”沈云亭道,“我这副样子也不便见长公主,劳烦殿下赶紧替我向长公主知会一声,免得她担心。” 李询应了声“好”。 几人转身抬步往外走。 银朱走在后面,眼神时不时瞥向假山。 “江姑娘在看什么?”银朱身后传来沈云亭沉冷的声音。 银朱心下一慌,立刻收回眼神:“没……没什么。” 所有人都被沈云亭支开了,藏在假山石缝里的嘉禾长长舒了口气。 未过多久,沈云亭差他身旁的心腹半芹过来寻她。这还是嘉禾重生以来头一回见到半芹。 七年前的半芹头上还没长一丝白发,她走到嘉禾身旁,悄声道:“大人让我过来护送姑娘出府。” 前两世半芹对她照顾有加,只是嘉禾来不及向她道一声谢。 今生再见到故人,嘉禾道:“多谢。” “姑娘不必客气,都是大人交代的。”半芹忙道,“请姑娘随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