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京城郊外,沈云亭骑着马,疾奔前往西北。 白子墨同魏风骑着马紧随其后。 马在飞奔,烈风扑打在白子墨脸上,他面无表情地抱怨:“真是搞不懂他,好不容易在殿试拔得头筹,明明有更好的机会往上爬,却放着京中好好的官不当,非要接什么圣上密令去西北暗访,费力不讨好。” “老子原本就是为了将来能吃香喝辣才跟了他,结果却在这喝西北风!”白子墨翻了个白眼,“西北是有什么大宝贝吗?非去不可,不去会死吗?” 魏风面无表情:“西北有程姑娘。” “怎么又是程姑娘。自从那日程姑娘当着所有人的面丢了他的簪子,他就开始变得神神叨叨的。先前明明是他嫌弃人家老缠着他,躲都躲不及。现在人家想通了不缠他了,他又巴巴地追上去。”白子墨骂道,“这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 “你就当他有病吧。”魏风接茬道,“心病。” “程姑娘就是他的药,不吃药会死。” 沈云亭骑在马上迎着风,心口鼓胀着,精致的脸上泛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马上就能见到嘉禾了。 他的妻子。 第33章 成亲 嘉禾随骆远回了他的贼窝, 望着传闻中用金山银山堆积而成的土城,瞪大了眼发愣。 这哪里是什么金银堆砌的土城,分明就只是几个破旧的土窑子。 土窑子跟前还围了个猪圈, 几只翘着屁股的猪在里头“哼哼”直叫。 当贼还需要养猪的吗? 地上还有好些尚未来得及清理的鸡粪, 苍蝇嗡嗡从嘉禾眼前飞过。 嘉禾捂着鼻子, 皱眉看向骆远:“这、这就是你住的地方?” 骆远点头:“对,以后也是你住的地方。” 嘉禾:“……” 前世她随沈云亭去偏远边关呆了几年,那地方虽也穷苦,却也未像眼前这几个土窑子这般脏乱差。 仔细想想在边关时,因为沈云亭这个人严谨到可怕,角角落落都要严丝合缝都弄得干干净净。 那时候她追着沈云亭去了边关, 沈云亭凶了她, 可第二日他还是替她把住的地方收拾得干干净净。 她曾经错以为这是沈云亭在乎她。其实只不过是因为他性格使然一丝不苟。 而眼前这个人, 不修边幅,他住的地方也跟他这个人一样“不修边幅”。 土窑门前几百个穿着破布烂衫的悍匪,见骆远回来了, 迅速排成几列,齐声朝骆远喊:“恭迎大当家回来。” 骆远朝众匪寇点了点头,举起嘉禾的手, 对众匪寇介绍道:“这是我媳妇, 以后她就是你们大夫人了。” 众匪寇眼睛齐刷刷朝嘉禾看去,齐声喊道:“大夫人。” 嘉禾:“……” 骆远收起长刀,别在腰间, 扯着嘉禾往土窑里走。嘉禾被骆远拽进了土窑,带到了一处暗室。 他点燃暗室的油灯,暗室顷刻敞亮了起来。 嘉禾抬眼看见暗室正前方放着几个牌位,正中放着的牌位上刻着前朝名将骆勇的名字。 嘉禾听阿兄提起过, 骆远乃是前朝名将骆勇的后人。自骆勇因兵败被俘获罪后,他的后人皆被贬为庶民,永世不被朝廷录用。 这大概也是骆远为何武艺高超却要沦落到当贼头的因素之一。 骆远扯着嘉禾跪到蒲团上,对牌位上的祖宗道:“阿爷,孩儿带着孙媳给您见见。” “媳妇,这是我阿爷,是从前的护国英雄。”骆远挺起胸膛对嘉禾道。 嘉禾垂眸,前朝名将骆勇一生戎马纵横沙场杀敌无数,却因一朝失策战败被俘,背上千古骂名。 嘉禾想起了前世的爹爹,同样的一声戎马杀敌无数,同样的一朝战败背上千古骂名。但在她心中爹爹永远都值得被称为英雄。 仅用一场战役的失败来诋毁一生纵横沙场的是不该的。 嘉禾认真跪在蒲团上,朝那个死在屈辱之下的名将叩首。 骆远看着嘉禾朝自己阿爷叩首,面上渗出浅红,真心道:“媳妇你真好,你真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子。” 嘉禾一愣,垂下眸子,鼻子一酸。 最好的女子。 她活了两辈子,也未从沈云亭口中听过这句话,哪怕上一世的最后,他对她动了情。 但那一点点,充满欺骗隐瞒和恶心的所谓真情,不足以支撑他说出违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