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 这串给你吃。” 程景玄摆摆手, 一本正经道:“我一大老爷们不吃这东西,小爷我怎么说也是京城有名有姓的人物,被人看见在大街上吃糖葫芦, 那多不像样子!” 嘉禾看向程景玄。她阿兄如今也才十七八岁的年纪,哪算的了是大老爷们。阿娘死得早,爹爹又时常领兵在外,少有闲暇管他们兄妹俩。 阿兄长着长着便成了京城闻名的纨绔, 只他这纨绔之名,多少因着他肖似爹爹那般凶神恶煞的脸,不讲道理的臭脾气,和浑身上下那用不完的蛮力。 多是唬人用的,真正打家劫舍之事,阿兄是万万不会做的。 不止如此,若是阿兄碰到有地痞敲诈街上百姓保护费,还会本着行侠仗义之心,替百姓狠狠教训那地痞一顿。 穿过东街,嘉禾随程景玄回了永宁侯府。抬头望向永宁侯府硕大的金漆匾额,一时感慨万千。 现下的永宁侯府,门前台阶上没有成堆萧条的枯叶,大门上也没有贴着封条。 老管家远远瞧见兄妹俩回来,急忙迎了出来,笑得满脸褶子,喜道:“姑娘公子回来了啊,快些进去吧,侯爷今日回了府。” 延庆帝派爹爹驻守凉州,爹爹一年里只偶尔会回府与他们相聚。 嘉禾闻言疾奔了进去,提起裙角踩着风,朝正堂跑去,老远便看见她爹爹直挺着背,精神抖擞地坐在正堂木椅上。 爹爹是父亲,也是大邺的战士,前线永远是第一位,留给家人的时间不多,他总觉得愧对他们兄妹俩。 爹爹以死谢罪前,从前线寄回来的那封信,还在对她讲:小禾,爹爹对不起你,没有像别人爹爹那样,好好看顾你。 嘉禾眼睛忽然湿了,看着如今好好的爹爹,心砰砰跳得起劲,嘴角扬得老高。 在快要跑到爹爹跟前时,却听见耳旁传来一阵熟悉尖锐的女声,嘉禾的嘴角立刻挂了下来。 是她那位口蜜腹剑的二婶卢氏。 程青松见女儿飞奔着进来,笑着唤了她一声:“小禾。” 站在一旁的二婶看着嘉禾道:“跑慢点,你这孩子冒冒失失的,这若是不小心被门槛绊着摔一跤该如何是好?” 永宁侯府从武世家,没有京城贵眷那些文绉绉的繁琐规矩。 爹爹从不拘着她,在府里她想跑便跑想跳便跳。 嘉禾瞥了卢氏一眼,没搭理她,只走到程青松唤出了那声久违的—— “爹爹。” 卢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嘉禾你倒是替二婶劝劝你爹爹啊。” “嫂子走了那么些年了,你和景玄现下也长大了,你爹总不能做孤家寡人一辈子吧?是时候重新找个贴心之人陪在身旁了。” 嘉禾目光淡淡朝卢氏瞥去。 卢氏身着一条天水碧诃子裙外边套着件御寒的宝蓝外衫,配着一根朴素的银菊簪子,打扮朴素,面容慈和。 她这位二婶惯会做表面功夫,明明家中不缺钱财,可每次来侯府之时都是那副朴素的打扮,说家中这也缺那也缺。 爹爹是个简单的人,一门心思都在战场上,不懂她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听她说二叔过得不好,给了二叔好些财物。 二婶那一家子人几乎每次来侯府都是空手过来,满载而归。 爹爹其实不糊涂,只不过是念着跟庶出的二叔从小一起长大的情意没拆穿罢了。 总说他跟二叔虽不是同一个娘生的,但到底是一根藤上的瓜,不必斤斤计较。 可当侯府落难之时,最先将侯府踢开的人,便是二叔一家。 嘉禾记得清楚,今日二婶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