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然没安好心思。 嘉禾皱了皱眉,回绝道:“劳烦崔叔回了那人,就说我身子不适,不便前往,还望江良娣海涵。” 崔叔将手上的木盒递给嘉禾,道:“回二夫人,这是那人让我交给您的。说是您看了这东西,便愿意进宫了。” 嘉禾接过木盒,犹豫了片刻,打开盒子。 盒子里躺着一块串着红缨绳的翡翠玉佩。 在看到玉的那一瞬间,嘉禾心骤然一抽,眼睛顷刻沁出泪水。 是阿兄平日最喜欢的翠玉,他从不离身。 嘉禾红着眼眶颤着声问:“她怎么会有这个?” 崔叔摇摇头,表示对方没说,自己也不知道。 岑雪卉朝崔叔挥了挥手,示意他先下去。 崔叔走后,岑雪卉轻轻拍了拍嘉禾的背,低声劝道:“我虽不知这玉佩对你而言是何意义,但思谦临走前交代了,让你好好呆在沈府,哪也别去。无论有什么事,你暂且先忍上一段时日,待思谦回来之后,再做处置,你看如何?” 嘉禾捏紧了翡翠玉佩,闭上眼眼睫乱颤,她深吸一口气,好一会儿抿着唇朝岑雪卉笑笑,应道:“好。” 岑雪卉松了口气。 嘉禾道:“外边风大,我有些头晕,先回房了。” 只要她不出府,怎样都行。岑雪卉应了声“好”,便由着她去了。 嘉禾敛起眸子藏起脸上的情绪,转身回了房。 回到房里,嘉禾借口要好好休息,将一直跟在她身侧的沈府婢女都支去了门外。 房里一室寂静,嘉禾紧紧捏着玉佩,手微微颤着,闭上眼心绪如浪涛般不停翻滚—— 阿兄,你在哪里? 我一定会找到你。 下一瞬,嘉禾睁开眼,奔至窗前从窗口翻了出去。她以树枝做遮掩,避开众人耳目,溜进了院子。 有次与大郎玩捉迷藏,意外发现在院子角落被枯树丛遮着的地方有一个狗洞,她身形娇小,恰好能从狗洞里钻出去。 嘉禾偷溜出沈府,朝皇城方向奔去。 她快步踏上青石台阶,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裙摆翻飞,皇城两侧红墙在她眼前略过。 阿兄的翠玉被她紧紧握在心口。 东宫的金瓦琉璃渐渐映入她眼帘。身着绣金朱色长裙的艳丽美人站在宫门前的高石阶上,自上而下望着她,笑了起来。 银朱簪着同她相似的插梳,笑脸灿然笑声得意,以俯视的姿态看着嘉禾。 “程嘉禾,你好好抬眼看看,这里的雕栏玉砌、金碧辉煌,侍人成群、金碗银筷。” 嘉禾边朝她走近,边反问她:“看见又如何?” 银朱得意地盯着嘉禾,一字一句道:“你一辈子都得不到。” 嘉禾抬头望着银朱妍丽中带着些许憔悴的脸庞,未作声响。 银朱不满指着她道:“大胆,谁让你抬头看我的?你一个贱民,有什么资格抬头看太子良娣?” 嘉禾垂眸不看她。 银朱却来了劲,似疯魔了一般,艳红的唇不停张合念叨着:“现下只是太子良娣,待以后我便是贵妃,再以后我就是皇后,会是世上最尊贵的女子。” 她的眼角略略猩红,似用尽全力一般,声嘶力竭朝嘉禾喊道:“你永远也比不上我,永远也不能抬头仰视我。” 嘉禾面色平静,缓缓走到她身侧,淡声问了句:“然后呢?” 银朱神色一滞,双眼无神, “这样子,你开心吗?”嘉禾问她。 “我当然……”银朱顿住,好半天嗓子里没有发出一个字来。 “从小到大无论哪方面你都最好的。”嘉禾看着她认真道,“出身、容貌、学识还有你的心。” “小的时候,私学门前有条水渠,暴雨天地上打滑,我不慎摔了进去。水渠虽不深,但那时我们尚且年幼,个子矮力气小,掉进去便是一条命。” “那日私学下学早,所有人都走了,只余下我和你两个人留下来抄书。” “抄完书刚出私学门口,我掉进了水渠里。暴雨之下,水流涨满,你个子没比我高多少,力气也没比我大多少,使劲拽着我的手不放,你告诉我说,别怕你在,你一定不会输给该死的暴雨和水渠,一定会把我救上来的。” “整整半个时辰,你写字画画的那双手被泥沙冲得发红出血了,你都没有放开我的手,直到你我府上的家丁在水渠那找到了我和你,将我俩都拉了上来。” “这辈子只有两个人跟我说过别怕。一个是你,还有一个是我夫君。” “银朱。”嘉禾道,“我没法原谅你做的事,也没法忘记你的好。” 银朱别过脸惨笑,面色溃败:“谁要你记得?早知道那个时候就该放手,让你死了算了。” 嘉禾抬头望向东宫屋檐上的金色瓦片:“你想让我看看你现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