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决听着他絮絮叨叨地说,心想,世界上也只有季怀瑜会觉得送别人一块百达翡丽很丢人了。 谢谢。他嘴角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季怀瑜看他笑了,尾巴恨不得扬到天上去,假装抱怨道:你下班也太晚了点吧,我等得都快饿死了。 你想吃什么?盛决问他。 我早准备好了。 盛决明显不信:你还会做饭? 你这话就是看不起我了,水平绝对高,不信过来看。 季怀瑜带着他走到餐厅,桌子上驾着一口锅,里面咕噜咕噜地煮着火锅底料,都快煮干了,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红油火锅味。 盛决强忍住想要皱眉头的冲动,面无表情地往锅里加了点水。 季怀瑜把让火锅店切好送过来的菜从冰箱里拿出来,在桌子上摆得满满当当,豪迈道:来吧,开煮! 往锅里涮着食材,季怀瑜突然看见盛决头上还有块没弄下来的礼花,对他说:低下头,有个纸片。 盛决配合的低头,季怀瑜将金色的礼花纸从他发间挑出来,手指拂过他乌黑的短发,有点硬,但不扎手,挺好摸。 季怀瑜觉得这样子低着头的盛决有一点可爱,忍不住多扒了几下。 盛决抬起头:玩够了吗? 季怀瑜笑了笑:忘了你洁癖晚期了,你今天估计得洗一个小时的澡。 盛决想,季怀瑜不在的时候,他生活中的一切都是井然有序的,而他来了后,屋里弥漫着他最害怕的火锅味,地上、身上都是细碎的金箔金粉,不知道几遍才能打扫干净,想想就头皮发麻。 但是他心里忍不住涌现出一种奇异的感觉,像面前锅里蒸腾起的雾气,温暖氤氲,是钢铁丛林中的烟火气息。 盛决伸手夹了块涮牛肉在季怀瑜碗里。 季怀瑜吃着火锅,看着盛决雾气后的脸,他想盛决父母没有去世的时候,肯定也会这么给他过生日吧。小时候的盛决,肯定也特别可爱,特别无忧无虑。 他又想到他在季鼎书房里,碎掉的那份文件,忽然感觉内心抽痛了一下。 他从来都不想骗盛决,盛决有权利知道一切,可是他不确定盛决会怎么面对这残酷的真相。而且他也不确定盛决知道了以后,会不会头也不回地离开,从此跟他形同陌路。 他觉得自己的做法很卑鄙,但又贪恋这份温暖,只能在心里默念,再拖一段时间,一定告诉他。 季怀瑜挥散出脑袋里的想法,热情地给盛决捞菜:虾滑好了,快吃,等下煮老了。 好。 盛决夹起碗里的虾滑,看着他忙碌的样子,想起回来时在车里的那个电话,那时候季怀瑜应该在他家里百无聊赖地边煮着底料,边等着他。 他心里升起一丝愧疚,黎烁是他大学的学弟,曾经一起做过不少项目。说他活得太过纠结,不会为自己考虑。 可是面对季怀瑜,他真的做不到就这么把他放开。 吃完了饭,季怀瑜软磨硬泡地非要留在盛决家睡。 他下定决心,不再拉扯了,今天一定要让盛决这根木头开开窍。洗完澡,为了确保身上没有一点火锅味,他还喷了两下盛决的香水。 季怀瑜倒了两杯酒,然后从冰箱里摸出了一个蛋糕盒子,推开了盛决的房门。 盛决显然是刚洗完澡,发尾还有点潮湿,脖子微微泛着红。 季怀瑜心里发笑,他果然洗了够久。 盛决意外地扫了一眼他手里的托盘。 季怀瑜冲他眨了眨眼:惊喜吧?刚才我都忘了,生日蛋糕不能少,把灯关了。 他才没有忘,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盛决嘴上说着:我不喜欢吃甜的。手上倒是把屋里的灯关上了。 顿时黑暗笼罩了两人,只有蛋糕上的烛火映着对方的脸。闪烁的暖橙色光线,对面盛决的五官被雕琢得更深邃,胧上了一层暧昧的气味。 他忍不住觉得耳朵有些发烫。 季怀瑜将酒杯递给他,与他清脆地一碰,热辣的威士忌入喉,更是壮了几分胆。 他切了块蛋糕给盛决,盛决十分勉强地用勺子挖了一小块。入口的奶油甜腻,细滑的口感冲击着味蕾,好像也没那么糟。 这里沾了一点奶油。季怀瑜提醒道。 盛决想,现在在黑暗中,只能看见对方的一个轮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刚想站起来去开灯,季怀瑜却抢先一步倾身拽住了他的衣领,伸出手指抹过了他的唇瓣。 然后在漆黑之中,他看到季怀瑜慢悠悠地舔了一下触碰过他的手指,一瞬间他呼吸都滞住了,感觉血液中的热度飞速地奔腾上涌。 停下,他在心底里求着季怀瑜,不要再挑战他的底线。 季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