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深眉间的灵焰,缓缓落入了他的眉心。 他一面施法,一面道,你既然费尽心思的过来,我必然不会让你白跑一趟。 公子怀听闻此言,心中松了口气,余斩涯此话,便是告诉他,这毒他可解。 公子怀低声道了一声谢。 灵焰在他的体内流转,如同炽火一般,毒火与炽火相撞,在苏见深的体内展开一场烈火大战。 苏见深的面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黑,一副将醒未醒之态。 窗外风声猎猎如奏,敲打在简陋的小窗边,几乎要将那层廉价的窗户纸捅破。 余斩涯起身倒了热茶,看了眼公子怀,递过去,别看了,今晚他是醒不过来的。 公子怀抬眼问道,那他何时能醒过来? 余斩涯看了眼苏见深道,看他的造化,少则三日,多则半月,总之也不会太久,你莫要担心了。 他一面说,一面递着茶,见公子怀不说话也不接茶,眼神点了点手中的热茶道,走这么远,不渴吗? 刚热好的新茶,有几分烫人,落在公子怀冰冷的手里,竟有些暖手。 他湿透了的身子,毫不停歇的滴着水珠,渗入地下,脚下积成浅洼。 余斩涯见他不说话,便接着道,你这衣裳湿透了,可要换下?我那还有件干净的衣裳,尚未穿过,你若不介意,可拿去穿穿。 公子怀这才回了头,低声说,多谢,不必了。 余斩涯看了眼他脚下泥泞的地,想了想,还是开了口道,你若觉得不必我自然也没什么好多说,只是我那地是新翻好的,你若是不换下,明日我便还得重新翻了。 公子怀闻言,低头看了眼已成浅洼的脚下,这才发觉,他一路过来,竟将他的屋子弄得这样湿了。 他这才抬头,略有歉意的道,对不住,我并未注意衣裳在哪? 只见余斩涯指尖一动,身后的箱子眨眼间打开,一件铺叠好的白衣,如风般落在了公子怀的手上。 公子怀换好了衣裳,这才来喝茶,那茶热,入了腹中,只觉暖人的很。 余斩涯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苏见深,笑了笑说,你和他,倒是有趣的很,他拼了命的救你,如今你拼了命的救他。 公子怀喝茶的手顿了顿,先生见过他? 余斩涯笑了笑,蹲在炉子边烤火,他是个仁义的,你有他这样的好友,也不失为一桩幸事。 炉子里也不知落进了什么东西,噼啪了一声,呲出几颗火星子来。 余斩涯话至此处,又看了眼公子怀道,不过,你也不错,是个深交的性子。 公子怀颇有礼数的笑了笑,喝了两口茶,见余斩涯伸着手烤火,有几分好奇,问道,先生不是修仙之人吗?竟也怕冷吗? 余斩涯烤着火,笑了一声,他是修仙的体魄,又怎会怕冷呢,只是他喜好凡间之事,亲自下地,亲自种田,这其中之乐,旁人是不会明白的。 他没回公子怀,只是看了他一眼,笑说,这炉火暖和的很,要不来烤烤? 公子怀抿了口茶,看了眼床榻间的苏见深道,不必了,我去看看长留。 余斩涯提着铜壶,轻放在炉子上,他吹着壶子上头的灰,一面吹,一面挥,似乎是漫不经心的闲聊道,你与他还真是情深意切,这世间做知己能做到你与他这样的,已然是少有了。 他想起那日苏见深负伤救公子怀,想来他的中毒之事,多半是与公子怀解蛊之事有关。 妖毒? 他轻轻的擦着壶子边的灰,有些心不在焉的想,他是打哪中的妖毒,这妖又藏在千夜界何处呢?莫要祸害百姓才是。 铜壶里的水本就是半热的,如今撂上去没一会儿,又呼呼的冒着白气。 余斩涯看了眼床边的公子怀,打了些水递给他,热水还冒着白气,弥漫在坐在床边的公子怀脸侧。 余斩涯道,把他衣裳脱了,擦擦身子吧,这雨一时半会是停不了了,今夜你们便在这歇着吧。 公子怀接过水,望了眼余斩涯,多谢先生。 余斩涯轻声笑了笑,眉目清秀,不必谢我,那日我与苏公子相见时,便已然对他说过,倘若有难,可来找我,如今帮你们,也算是守了我的承诺。 说到这,他看了眼外头的天,一声闷雷乍响,透过窗,只看见微白的天色里的婆娑树影。 他打了个哈气说,今日才是头,还不知他何时醒呢,你难道要夜夜守着吗?早些睡吧,已经不早了。 公子怀并未多言,向他微微点了个头道,先生去睡吧,我不困。 余斩涯知道他是担心苏见深,便也不多言了,略点了点头道,若是有事,叫我便是。 余斩涯一走,屋子里便安静了下来。 铜壶落在八仙桌上冒着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