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就是这样,我的桌子能乱成狗窝,腾不出一块写字的地儿,陆召的桌子总是干干净净。我有时桌上堆不下了,就扔到陆召的桌子上。陆召不会喊我理,他只会把我压在那堆我乱放的课本上,把我弄到求饶。 然后我就会为了自己的腰考虑,自觉地帮他重新收拾干净。 问就是:下次不敢了。 但我记吃不记打没几天就忘了,以至于不知道多少次,我捂着硌到发痛的腰,哭唧唧地求饶,好哥哥,放过我这一回吧。 结果适得其反,陆召疯得更过。 我惨得更彻底。 一个上午没有任何人打扰,时间过得飞快。等我再抬头,已是过了十二点。我去了趟卫生间,这里的无障碍设施大抵也是新装的,扶手全都崭新锃亮,没有任何使用的痕迹。 回去时洛丘河送了餐食过来,那打包袋上明晃晃印着隔壁五星酒店的名字。很显然,这一份午餐的价格在三位数。 倒不是惊讶陆召餐食的标准有多高,只是觉得好笑。 我们俩以前最穷的时候,买一个面包两个人啃。逢年过节我才舍得抠抠巴巴地买一块蛋糕,也是两个人分。不过陆召通常都不吃,我独占。 那个时候我们也舍不得开空调,那儿的电费贵得离谱,偏偏冬天又寒冷异常。我啃面包啃得浑身冷,洗完澡之后就跟树袋熊一样缠着陆召。我把头贴在他紧实的手臂上,呢喃:陆召,以后我一定努力赚钱。 嗯?他皱眉看我,像是不知道我又抽的哪门子疯。 我养你。我大言不惭地说,我以后一定赚很多钱养你。 呵。他冷笑了一声,用手往我头上一盖,将我压进被子里,显然是不想听我乱逼逼。 我握着他的手腕,真的。我以后一定多赚钱,再不要不让你跟我过这么苦的日子了。 陆召垂了点眼皮看我,嘴角崩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隔了好一会儿,我快睡着的时候,才沉着声说,如果真的太辛苦,我可以 我将他抱得更紧,带着睡意的鼻音抢先说出一声,不要。 你又知道我要说什么?陆召的声音几乎贴着我的头皮。 知道。 我从没听陆召提起过家里的人和事,所以猜测陆召和家里不合。陆召这个人又独又倔,我不可能因为觉得苦,就让他向家里低头要钱。而我家境一般,能出国都是父母把家底掏空给我付的学费,还差点要把房子卖了,再管他们要生活费就太不像话了。 没事的,也就今年课程重一点,熬过了就可以出去多打几份工了。我拍了拍陆召的背,哄他道:你别怕,我养的起你的。 那人低笑一声,唇可能是落在了我的发顶,弄得那边有些痒。他说:行,我等你养我。 事实证明,陆召不是我养得起的人。 陆召一点左右才回到办公室,我正好在撑着扶手左右挪动身体解压,最近我痉挛频率变得有些高,转移的时候臀一抬,腿都要抖两下,脚又没力气,控制不住很容易打滑。索性就在轮椅上做这些。 我见他回来,也不继续了,准备重新投入工作,被他拉着轮椅扶手给拽了回去。 我瞪着他:你干嘛?! 你就这样做解压的?陆召好笑地看着我,你这是敷衍我,还是敷衍你自己? 这样就够了。我冷冷道。 他撑着扶手,弯低了腰,凑近了下来,你真当我不懂?见我变了脸色,他才站直了,修然你啊怎么老把我当傻子骗?说着,他看了一眼沙发,我抱你,还是你自己来? 我自己转移到沙发上,抄着膝窝将两条腿叠放,然后扶着椅背的边缘慢慢侧躺下去,背对陆召。 那人从鼻腔哼笑出了一声气音,脚步响起,气息愈发的靠近我。本不想在意在又要干嘛,可憋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睁眼看去,就见他不知道从哪拿出一个靠枕,垫在了我双膝之间。 我皱眉用眼神剜他,他装得无辜:网上是这样说的,侧卧的时候得垫一下,防止膝盖碰伤。 的确是,瘫痪后肌肉萎缩,膝盖骨会变得十分凸出,看上去仅是骨头上附着着一层薄薄的皮。交叠侧放的时候容易因无可避免的痉挛磕碰到,我自己不用眼睛去看就感觉不到腿上的动静,所以经常满腿淤青。 但我嘴硬,丢下一句,不劳陆总费心,我还没那么脆。就把脸重新埋向了沙发靠背。 不闷呐?陆召给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