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坐到轮椅上,我便不再管你。 我不服输,一次次尝试,又一次次摔回去。最后却只能不甘心地把头埋在双膝上,攥紧了拳。 做不到。我的的确确做不到。 陆召深吸了一口气,也如同精疲力尽似的坐到浴缸壁上,弯着背脊问我,还舍不得开口吗?听我没有回答,他便伸手过来,盖在了我的头上,你不心疼自己,我都心疼了。 陆召!我打掉他的手,恨声咬着他的名字。 刚是我太凶了,对不起。陆召眉眼里带着些许温柔,他用指关节抵在我眼眶下头,别哭 陆召,是你非要我来的! 是我不好。陆召把我抱回轮椅上,蹲在我面前说,我不过是有些私心,想你向我开口求助,也给自己找点理由更靠近你。谁知道我的心上人嘴比鸭子都硬,没等到他先开口,我快气疯了。 不知为何他嘴角有点笑意,让我顿觉我方才那句话就好似在跟他撒娇一样。我气得不再开口,只觉每多说一个字,就要被陆召下一个套。 不闹了行不行?先到我房里把背上的伤处理了。 他这哄孩子的语气让我愈发的恨,都懒得看他,自己划着轮椅出去了。 洛丘河已经放好了东西折返回来,等在门口。 你等我开口是吧?我问陆召,好,那我和洛丘河一间房。我有任何的事情都会求助于他,行了吗? 陆召双手插兜,冲我耸了耸肩。 被我点名的洛丘河猛然抬头,一双眼瞪得都快落出来,这会儿说话都开始结巴起来,裴、裴老师您别开玩笑 你之前不是还跟我说,你原本就和我是一间标间的吗?我咬牙切齿地问这个小兔崽子。 那不是我当时不知道您和陆总的关系他说得小声,含了个枣似的,却是让我每个字又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气结。 陆总,没事的话,我先回房了。洛丘河道。 陆召对我露了个一字笑,冲洛丘河随意地挥了挥手。 怎么办?修然,你好像只能跟我一间房了。陆召惋惜地演着。 总还有其他房!我自己再开一间总可以?! 修然,我又不是要你和我睡一张床,不过是在同一屋檐下,你怕什么? 我哪里怕了?!我觉得自己额上的青筋都在突突突地跳。 哦~陆召拖了个长音,那是同意和我住一间了?那就走吧,我还给你买了双皮奶。 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我实在很想揍他。这人怎么能这么无赖又这般无耻! 还这般自说自话! 陆召住的是总统套房,有内外两间,外间是个豪华客厅和办公区域。落地窗那横放着一张皮质的沙发躺椅,陆召看着那儿对我微微笑道,就得委屈你了。 可我觉得,这人怕是早就想好了,知道对我的腰背而言,偏硬的床或是沙发反而更舒服一些,所以才会先把我逼进死胡同,然后再退一步,说着不是要和我同床共枕来引我入套。 我真想问问当初我自己是怎么瞎了眼看上陆召。我都不怀疑哪天陆召把我卖了,让我帮他数钱,我都能觉得自己赚了。 我反趴着,陆召给我处理腰背上的伤,应该是我摔下来的时候被轮椅踏板刮到了。没有知觉的地方凝血功能比较差,出血多,所以看上去伤得很严重似的,最多也就蹭破点皮。 好了?我看他动作停了便想起来,又被他压了回去,别动。 我看不到全部,不知道他伸手触在我后背哪里,但想来大抵是在摸手术留下的疤,因为他问了我一句,疼不疼? 记不得了。 我的确是记不清了,过去所有的刻骨镂心总会因为伤口的愈合慢慢被淡忘,当时的声声泣血也不过是现在三言两语可以说得完的故事。 要说疼,那也只是我自己的感受罢了。 说得出口的伤也许并没有想象中的疼,而那些起口忘言的苦,才是真真切切的痛。 陆召给我处理好伤处,撑着下巴盯着我问,要洗澡吗? 我自己拉过轮椅坐上去,翻找出洗漱用品,径直进了浴室。陆召脱了西装随手扔在椅子上,跟了进来,他挽着袖子,露出一小节手臂。 我拧着眉带着极度的厌烦问他,你做什么? 帮你放水,抱你进去啊。陆召坦然回答。 我可以自己来。我冷着脸道。 陆召点点头,老实巴交地往外走,等走到门口又退回来两步,从镜子里对我说,那你洗好了喊我,我来接你。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