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翻刀下刺! 噗嗤 青玉枝刀尖顷刻间没入熊瑞脚面! 啊啊 熊瑞一声痛叫,身体一个踉跄,双肘同时收回,来不及借力,从上而下直直攻去! 在他的肘击落到裴郁离身上之前,裴郁离已经咬牙在他的脚腕上划了一圈,脚筋被青玉枝的刀尖狠狠挑出! 而后,一道巨力毫无阻碍地砸在裴郁离的后肩,他贴着地板疾飞出去,整个身体嘭地撞到了铁门上,又翻滚着被弹了回来。 后肩传来一阵彻骨的剧痛,冲得他险些直接晕过去。他躺在原地死咬着牙,眼前全是漆黑。 熊豫也哐当一声倒在了原地,脚腕上血肉模糊,何止是脚筋被挑开了,整个脚腕都被剜去了半个,另一只脚腕也被一脚飞踹踹裂了腕骨。 此时此刻,熊豫就是个四肢全废的废人,不可能再站得起来。 昏暗的一域空间,两人都像是以命相搏的困兽,粗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在空气里荡出满含着绝望和痛苦的怖意。 过了许久,裴郁离突然睁开了双眼,空洞地望着上方。 咳、咳咳 他呛出了一口血,血液顺着侧脸缓缓下滑,他抬手在脸上随意一抹,而后放肆却痛苦地大笑起来。 那笑声由低到高,连续不断,像是冲破了许多层禁锢,可到头来,又打着转地回到禁锢当中。 熊豫动也动不了,可还是忍不住谩骂:笑你娘的狗屁! 突然,笑声停止了。 裴郁离觉得肩上的疼痛似乎缓解了一些,他支撑着地面,吃力地站了起来。 他盯着依旧趴在地上的熊豫,双眼兀地发出了锐利的光。 你怕吗?他血泪混杂的脸上带着一丝森然的凉意,问道。 * 这他妈的!一名天鲲帮众砰地将斗狗场的铁门关上,翻着白眼说了句,总算是制住了!这活挂头挺猛啊,连主家的船都敢掀! 三百来号活挂头全被扔进了斗狗场里,小厮们再不敢懈怠,于斗狗场围栏边围了密密的一圈,都呼噜呼噜自己的胸口。 可真是吓得不轻。 原本这船舱里的陈设摆件都精致得很,被这一场暴动一闹,就像是狂风卷了菜市场,要多混乱有多混乱。 整个场面都滑稽极了。 秦昭捂着被狗咬了的胳膊,火气噗噗地从鼻孔里往外冒,人还在二楼,就冲着一楼大怒道:都是怎么办事的!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哪儿去了?敢放狗咬人!他是不想活了吗?! 这官少爷蠢笨如斯,到现在还没搞清楚局面,只知道周家那挂头先是挑衅,又是放狗,现在人还消失了!一群活挂头哗啦哗啦上来闹乱子,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骂了半天,才一拍脑袋反应过来,怒意更甚:是不是他把挂头放出来的?!去,给我把人抓过来! 秦昭身边的周元巳来回瞟了他好几眼,想说话又没好意思舔着脸说。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都是起因于周家挂头,不把秦昭气死就算是不错。 拉拢...拉拢个屁! 只怕这秦昭以后见到姓周的都要绕道走! 就在秦昭哼哧哼哧地无能狂怒时,场间众人忽闻得从某处传来一声无比凄厉的尖叫,其中的怒意震慑人心,所有人头皮一麻。 寇翊神情变了变,紧握着的拳头微微颤抖,二话不说向下层走去。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心里又是茫然又是惊恐。 其余的天鲲帮众也互相对视一眼,有人问:那小子不是寇爷带回来的人吗?怎么这样搞事情? 另外一人摇摇头,又愣了愣,说:方才那叫声怎么听着耳熟?熊...熊豫呢? 熊豫和熊瑞都不在! 什么情况?! 天鲲帮众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二楼的主家、一楼的贵客、包括所有的小厮侍女和赌妓们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们好不容易从惊吓中回过神,当然要揪罪魁祸首出来。 秦昭气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一边顺着廊台大步走,一边嚷道:我就要看看今儿是犯了什么太岁!都跟我去下层仓库! 下层仓库光线昏暗,寇翊紧紧抿着嘴,垂天云在他的手上也在不住震颤,他能闻到一阵新鲜的血味儿。 一切的一切都在寇翊的脑子里捋得清清楚楚。 裴郁离从头至尾都没有说过要靠这一场混乱趁机报仇,可从加入挂头局开始,每一步就分明是算计好了的。 这厮只想着报仇,根本不管不顾。 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场暴/乱,万一死伤了哪位富贵人家的少爷,天鲲这趟镖就算是彻底黄了。 他不会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