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喉咙里翻滚,即便是叫不出声,气势也很渗人。 斗狗场用铁制的栅栏围得严严实实,挂头们被驱赶至场子的另外一边,以免人群聚集,挡了左半边贵客们的视线。 百米之外的终点处,拴着一只还在扑腾的胖鸡。 裴郁离打量着围聚在舱尾处的那几十只大狗,但从外形上来看,哪只也不输给哪只。 这就意味着刚开始做赌的挂头要舍得花钱,一一去押,才能选到最凶猛的那几只。 场间的挂头们显然都有所疑虑。 试一把,输了的代价可是十两银子!缩在后面看现成的结果最好,谁都不想打这头阵。 能不能先试几把,让我们看看?!有挂头问道。 那牵狗的小厮摇了摇头,冷漠道:不行。 玩就玩刺激的,既成了活挂头,哪还有试试的说法? 人群一时哑然。 这时,有人粗鲁地戳了戳裴郁离的手臂,大声道:这小子不是自愿成为挂头吗!这么大的胆子,不如就你先来,如何? 周围人的视线一并涌来。 裴郁离吁出一口气,知道他们早打着这份主意了。 好好的四百选一的胜率,硬变成了四百零一选一,在场的活挂头心中都窝着火气。 这还不仅仅是胜率的问题,而是被人横插了一脚的愤懑。 赌徒都是敏感的,活挂头们更是把自己的命架在火上烤。 他们对于意料之外的变数有很大的抗拒心理,生怕赌局出现一丝一毫的偏差。 而裴郁离大言不惭地成为了这个变数。 自然,就会有人想要给他一个教训。 我是可以先来,裴郁离用两根手指捏着那人的手腕将其甩开,往侧边退了一步,说,可当下无人出局,我暂时不是挂头,不合规矩。 这话听着就像是托词,那人穷追不舍道:我看你是不敢了吧!方才出头的时候不是胆大包天吗!真让你上赌局就怂了?那就趁早回家呆着吧! 好拙劣的激将法... 裴郁离在心里想着。 同时,他低眸瞥了一眼那人脖子上的木牌:周。 这不是巧了吗? 这样吧,裴郁离不咸不淡地问,你身上还有多少银两? 那人即刻就有些警觉:做什么? 想替天/行道,光靠张嘴可不行。裴郁离无甚所谓地说,只有活挂头才能押这里的狗,你逼着我打破规矩,那我只能将你顶下去,行吗? 那人懵了一瞬,后知后觉地低头一看,方想起自己是周家的挂头,而这对面的小子也正要做周家的挂头。 身边已经有人哄起了热闹。 那人惊觉自己可能是将自己推到危险的境地当中了。 这大放厥词的臭小子底细实力都尚不可知,万一真是个会赌的,岂不是要把他玩进去? 事关重大,那人在起哄声中产生了退却的心思,可又因着面子说不出口。 磕磕巴巴半晌,才道:你不是挂头,与我这个挂头赌,也是不合规矩! 裴郁离哼笑一声,转而问那牵狗的小厮:是吗? 小厮微微一愣。 如今这场间的活挂头都把着自己手上那些银子,不愿先行择犬,那么这走狗之局便开不起来。 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小厮便转身与后方侍女对了个眼神。 那侍女轻轻点头,退了几步,上二楼去了。 周家挂头肠子都要悔青了,连连摆手道:我不赌我不赌,这不合规矩! 周围又起了哄笑声,有人说:你怕个劳什子的鬼!还没开赌就发怂!回家呆着去吧! 这样的激将对裴郁离来说不管用,可对这挂头起了作用。他扎在原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天知道他只是想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何曾想过要把自己搅进去?! 其余挂头抓住了这天大的推旁人出去的好机会,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一个接一个七嘴八舌地激那周家挂头,把那人说得一个头十个大。同样要加入赌局的裴郁离却一直在旁一言不发,好像此事与他无关似的。 半晌,那人啊啊叫了两声,气道:赌就赌!!老子不给你们开开道,你们当老子光说不做?! 高台上的侍女也在此时出声道:候补挂头若要与已定挂头做赌,输赢皆由双方自负。 裴郁离睨了那周家挂头一眼,先行往场间去了。 提前选狗没什么必要,可他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人,那周家的挂头叫人看着不顺眼,就合该当场尝到苦楚。 再者说,早入局晚入局都是玩,先找找手感也没什么。 第一局,参赌二人,请每人择犬两只,筹码二十两。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