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沾上个赌字便是俗。 富贵子弟平日里在阳春白雪里装腔作势惯了,腻烦了流觞曲水。既然上了这条船,玩就玩最俗的。 斗鸡走狗绝对是必备项目,这样激烈的赌局才能唤起每个赌徒骨子里沸腾的血。 赌徒都爱押宝,可押宝绝非仅凭运气,还讲战略。 寇翊对裴郁离有种无来由的信心,他真心觉得,只要裴郁离想玩,一定能把那些上船之前已经一败涂地的废物点心都给玩进去。 但同时与四百人为敌,又确实不是什么轻松事。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赢不了,会有什么下场? 寇翊其实并不很担心,因为这项游戏里有一个保底的规则,那就是场外人可以自由下注,并在自己下注的挂头没有本金时选择是否资助。 但他还是例行公事般的问了一句。 没有,裴郁离说,我做事不怎么考虑后果的。 寇翊一时哑然。 我只是想让你高兴。裴郁离抬起了头,又补充了一句。 他说话惯会挑好听的说,可真情还是假意,总是有些端倪的。这句话明明听起来无比虚假,但寇翊就是觉得心头某处被搔了搔。 我说真的,偏生裴郁离还认真强调道,我就是想让你高兴。 寇翊心思兜兜转转半天,终于低眸与他对视,笑道:有输有赢是为赌,你虽聪明,可也不能保证自己每把都赢,毕竟对手不都是熊家兄弟那样的蠢货。 裴郁离不说话,对着寇翊笑眯眯。 这样说好话讨好我,是不是想叫我押你的注?寇翊抵御住了微笑攻击,继续道。 这样揭穿人可不是美德,裴郁离撇撇嘴,说,你怎么破坏气氛呢?寇爷。 寇翊心说要论揭穿人,可没人比得上你... 再说了,裴郁离直起身子,用着眼角的余光斜了斜不远处的赌桌,就算你不保我,还有别人呢。 ...... 寇翊后槽牙咯噔一声。 刚刚谁说的做事不考虑后果?这明明将后路考虑得好好的,主意都打到萍水之交的头上去了。 由于恶犬的杀伤力颇大,场间还在布置。 主要就是要将一楼的挂头区域与赌桌区域隔开,以免疯狗乱窜,误伤了贵客。 趁着这功夫,寇翊平了平心气,转移话题道:你准备何时动手? 他问的没头没尾,可裴郁离知道这是在问熊家兄弟,便答道:我这不是等着寇爷教我用刀吗?都等了二十天了。 ......寇翊顿了顿,不得不为自己辩驳一句,这二十天里有十九天你都在卧床养病...怪我? 怪我怪我,裴郁离没皮没脸道,那你教我嘛。 刀分很多种,长刀短刀、直刃弯刃、厚背薄身,每一种杀伤力都不同,使用时的技巧也不同。 面对熊家兄弟这样力量型的对手,用刀其实并非明智之举,反倒是用远距离武器又或是暗器更为适合。 裴郁离在力量上劣势明显,用不得弓箭之类的远攻武器,那需要出色的准头和力气。 同样,他也用不得重量太大的长刀。 青玉枝是你处于危险之时的近战选择,但不可作为唯一制敌筹码。寇翊说着,已经用左手手肘抵住了裴郁离的右肩,道,出刀试试。 若是从旁观者视角来看,寇翊只不过是将手臂搭在了裴郁离的肩上。 只有裴郁离自己能感受到,那股力量有多大。 他整个右半身几乎全被制住,根本动弹不得! 青玉枝挂在左腰腰扣上,裴郁离只能试探着用左手去抽。 寇翊突然低声道:快! 裴郁离心里一抖,随着他这话加快了动作,旋即覆住刀柄。 寇翊的左臂却猛然下移,肘部抵在裴郁离锁骨处,将其往后一顶! 那是无法抵抗的力度!裴郁离整个人往后猛地一掀,险些跌到椅子下面去。 寇翊的左手已经刀劈般的向他的左手袭来! 裴郁离只得放弃抽刀,就着现在的姿势立刻抬腿去踹寇翊的手。 人都道胳膊拧不过大腿,可裴郁离的腿连触碰到寇翊的机会都没有。 后者捏住他的脚腕向下一掷,嘭地一声,脚底与地面结结实实撞到一起,整片脚筋全都麻了! 裴郁离顾不得此,右手同时上前往寇翊的左臂上去撞,左手再次探向青玉枝。他看过寇翊动手,速度为上。 能一招制敌都绝不拖沓,因此不会同人在肢体上有过多碰撞。 可今日不同,寇翊用的是熊家兄弟的路数,一招一式都带着蛮力,蛮力中又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