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了长兄的光有更多机会见到父王, 可反而不敢如从前那般在父王面前无所顾忌了。 无他, 自未来而归这件事,阴嫚现在还不知道是哪路神仙帮了她一把,又需要她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在不确定自己能否付得起未知代价之前, 她没这个胆子泄露出去。 若是只有她自己一人还好,她不怕死, 却怕因此连累父兄与母亲。 父皇、父王为何这么说? 完了。 话一出口, 阴嫚便在心里哀嚎。这个被父皇正眼一看就紧张口吃的毛病两辈子都好不了了,可为什么偏偏是这时候! 她可不觉得,眼前的父王会忽略她之前的那个称呼。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秦王只是扫了她一眼,好似方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道:扶苏与韩先生去见孤一友人,不日便归,你无需担忧。 诶? 阴嫚慢慢抬起头, 呆呆地望着眼前巍峨如山陵般的身姿。 秦王微微低首,英俊面容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并未发觉眼前之人身上的不对劲。 这、这样吗?阴嫚讷讷道,她这几天都不见扶苏,也不见韩先生,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似乎是父王的态度太过平常,阴嫚紧绷的心慢慢放松下来。 那真是太好了!她真心笑道。 尽管这一世,秦宫之中有了很大不同,但好在父皇还是父皇,王兄还是王兄。 阴嫚欢欣想道。 此时,上首的秦王缓缓抚摸着白鸽送来的,来自那位隐居许久的故友的传信,深沉的目光落在自己的长女身上。 他漫不经心道:阴嫚,你怎么死的。 小王女唇边笑容还未散去,登时僵硬在了原地。 父、父王,您在说什么啊?阴嫚绷紧了身子,笑得十分勉强。 秦王放下那封传信,抬手拿着那根精致的墨玉枝送到眼前,仔细赏玩着这看起来做工十分精细的玉制品。 透过漆黑的树枝空隙,他看到长女微微颤抖的单薄身姿,以及虽害怕至极却十分倔强的稚嫩面容。 你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秦王赏玩了一会儿,仍未听到对方的回答,便调转树枝,在女儿脖颈、肩膀和腰部之间的位置分别虚点了一下。 很多时候,他都见过阴嫚略微僵硬的动作。结合之前扶苏告诉他的那个噩梦的内容,秦王已经能确定某件事情。 虽然这个猜想惊骇世俗,不过在经历了自家长子出生到现在搞出来的动静,秦王的承受能力早就更上一层楼。 何况他以前就隐约知道一些东西。 不愿意说便罢了。 秦王放下树枝,手掌盖在小女孩头顶,道:阴嫚,你记住,你是秦国的王女。 谁也不能折辱你。 怎么办啊......明明已经说过不会再哭了,明明这几年她也学了很多东西,也成长了很多,不会再像过往那般幼稚了。 阴嫚眼前一片模糊,她努力克制着自己,却仍阻止不了晶莹的泪珠一颗颗滚落下来。 父王,父皇。 阴嫚擦去面上的泪水,眼神渐渐坚定起来。 父皇,这一世,也不会人敢那样折辱您的遗体。 不,阴嫚绝不会让您就那样死去的。 情绪只崩溃了小片刻,阴嫚很快就冷静下来。她整理好自己的仪容,重新望向嬴政。 父王,儿想问您要一个人。 秦王挑眉,你不是在跟扶苏一起上课? 阴嫚道:和这个无关,儿另有他用。 谁。 赵高。 阴嫚话音一落,便见到秦王面上神情有些微妙。 父王? 没有这个人。秦王干脆道,前朝与宫中,没有叫赵高的。 怎么,叫这个名字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