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一直生病就好了,生病的话,你就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会陪我玩,陪我吃饭,只在乎我的感受。我不介意被人当成疯子,我怕你又把我甩掉,只剩我一个人,就像在病房,在禁闭室一样。” 他的眼神中不抱有任何期待,却仍然将纤细白皙的手指搭上我的掌心。 “其实我很好骗的,只要哥哥开口,无论以前骗过我多少次,我都相信。” 安德烈对我笑,笑容那么漂亮,仿佛金发的天使。 “所以别不要我,哥哥,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 我想起他被妈妈安排独自回国,我去接机,航站楼的玻璃又高又阔,投下大片灿烂阳光,尽数落在他身上。他回头看到我,冷淡表情中生出一点诧异,摘下耳机说哥哥,你来了。那一年他二十岁,还没发疯,也没受过后来的许多折磨,年轻的面庞娇艳而美丽,嘴唇像一朵淡色蔷薇。 这幅画面仿佛刻在我的记忆里,鲜明异常,永不褪色。 第248章 天气渐冷,见杨沉出门时只套了件薄毛衣,饶是我清楚他身体好,也忍不住返身回去拿了深色大衣出来,让他穿上:“又不是小孩子了,什么时候该换什么衣服都不知道,非得人在旁边提醒。” “这件款式这么古板,许俊彦,你能不能认真点,挑件顺眼的?”他一边抱怨,一边认命地接过,“还好我长得帅。” 我说:“被人伺候还挑三拣四,我可不想惯你的臭脾气。” 杨沉挑了挑眉,亲了下我脸颊,晃了晃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满脸得瑟:“你不想也没办法,谁让咱们是一对呢。” “美得你。” 小霍在前面开车,杨沉上车后只和我说话,并不问去哪,倒也不怕我绑架他。不过以他的战斗力,独自揍翻我和小霍绰绰有余,的确没必要担心。 聊了一会儿,我正心想气氛难得如此融洽,杨沉就十分不给面子地开口:“你弟弟回来,怎么没跟我说一声?” “也不算什么大事,即使我不讲,你迟早也会知道。” “通过别人知道,和你亲口说出来,这俩性质一样吗?” 我哦了声,他顿时有点不高兴,说话间带出几分咄咄逼人气势:“哎,你这什么态度?许俊彦,我问你话呢?” 车里鸦雀无声,一开始的轻松气息荡然无存,小霍在前头大气都不敢出。 杨沉生性暴躁,青春期尤其爱恨无常,难以捉摸。近几年随着年龄增长,多少改善了些——起码装得有所收敛,在外人面前能摆出一副冷静姿态。 然而在我眼里,他和以前没什么区别,被戳中痛处便会浑身炸毛,当场发作。 说好听点是坦诚相待,不加掩饰,说难听点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揉揉眉心,掌心往下做了个手势:“别大喊大叫,吵得我头痛。” 他立刻噤声,随即又不满地说:“你能不能对我放尊重点?”声音却不自觉压得很低。 杨沉向我要求尊重,这句话完全可以录下来参与国际最幽默笑话的评选。 我不想和他吵架,特别是在今天,于是解释道:“我只哦了一声,下句话都来不及想,你就机关枪一样劈里啪啦砸过来一大堆,让我怎么回答?” 他眼睛微眯,语气软和了些:“你刚才明明是懒得理我的表情。” 我问:“我脸上难道写了字,你这么肯定自己没误会?” 杨沉无话可说,过了半晌闷闷道:“那就当我看错了。下回有什么情况,我想听你自己告诉我。” 我叹息一声,轻轻将手覆在他手背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