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触怒宋城的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用别人的手机联络安德烈是我手段狡猾,并不是丁潇睿故意帮忙,只要她到时候咬死自己毫不知情,宋城想迁怒也无法。 安德烈听见她的话,声线压低,带着蛊惑的危险意味:“人家这么热心,哥哥,你别太客气。都什么时候了,我记得有句话,帮忙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将毫无关联的年轻女孩扯进这摊浑水,我良心难安。 “这句话不是这么用的。”我咬了咬牙,艰难道,“没有别的办法?” 我听见他无奈的叹息和轻微脚步声,似乎在来回踱步考虑,过了片刻,语气带上一丝委屈:“哥哥,你真是给我出了道难题。算了,我来安排,谁让你是我哥哥?” 怕自己说太多被人看出异常,我匆匆挂断,将手机还给丁潇睿。她诧异的接过去:“不多聊会儿?不用这么拘谨。” 难得集中注意力保持这么久的对话,加上心情焦虑,和她说着说着开始有些眩晕,脸上带出几分恹恹神色。丁潇睿见了,细心的放平病床方便我休息,嘱咐几句后起身告辞。 护工进来继续工作,热毛巾擦过长期输液而冰冷的皮肤。我只觉得精疲力竭,一秒都无法支持,阖上眼睛陷入昏睡。 半梦半醒间,我察觉到有人极富耐心的按摩我手臂肌肉,指腹干燥,力道舒缓。 前几天发烧不能进食,营养针打的次数太多,手臂上全是针孔,被他按揉后血脉活络,舒服许多。 常听人说越睡越累,果然如此,躺在病床上反而更加疲惫。眼皮沉沉的撑不开,似乎又做了好几个梦,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但能意识到他一直在帮我按摩。 这感觉很熟悉,前几次也是如此,认真仔细,不至于弄醒我。我心想护工真够尽职尽责,找到机会一定要对他道谢。 快要再次睡去时,他用手包裹住我的膝盖活动揉摩。触感传来,我浑身震了下,几乎要猛地睁开双眼,又硬生生忍住,装作浑然不知。 没用的,一切都太迟了。 我心底酸涩,仿佛被一把钝刀来回切割,血肉模糊。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悄无声息浸湿耳畔枕面。 他的掌心有一道长疤,在和我相同的位置。 第174章 二十天。 可以过得很快。 我不看日期,数字对我而言毫无意义。查房时问见过的医生借了支圆珠笔,在床头贴着的便签上画一道,权当计数。 大部分时间望向窗外走神,或是看着看着便睡着了,如此循环往复。 单人病房连个聊天的人都没有,护工每天打开电视,我偶尔也躺在床上看节目。漫无目的换台,儿童频道在播猫和老鼠,正好放到他们溜冰的一集。 柴可夫斯基的圆舞曲充作空寂房间的背景音,悠扬,天真,欢快。 新年夜我说教宋城跳舞,选的也是这一首。桌上摆着娇艳欲滴的玫瑰,窗外寒风凛冽,唯有室内温暖热切。 我和他在窄小的出租屋里跳华尔兹,深深拥吻,仿佛有无限未来。 可以过得很慢。 宋城每天都来帮我按摩,大多在清晨和深夜,那段时间我常常意识有人在身边也不睁眼。一是没必要,二是的确困倦,大部分时间难以保持清醒。但察觉到是他后刻意留心几次,这才摸到规律。 他进来前会有护士进房间,我对人的视线敏感,闭着眼睛也知道对方借换药的档口观察我是否陷入睡眠。 宋城的脚步放得很轻,像做坏事,小心翼翼的不弄醒我,却长久描摹我的眉眼,流连不舍。 我更难受了,情愿他把我丢在医院不管不问,好过放低姿态费心做这种无用功。暗自告诫自己不论他做什么,只装作无知无觉。 有天清晨按摩结束,宋城站在床边迟迟不走。 我原本以为他会像前几天一样悄悄离开,正要昏沉睡去,忽然听见他低声开口:“我没对你一见钟情。” 我依旧阖眼,藏在被子下的手指颤了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