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 不等赤玉回答,旁边却出现了陌生的声音,那人轻声道: 方公子,可觉得哪处疼痛难捱?您还得喝上几天的药才能恢复精神。 方星剑浅浅蹙起眉,克制又警惕的摇摇头,客气的道了声谢。 声音很陌生,他能肯定没有听过,却好像有几分熟悉。 那人温柔的笑了两声,又吩咐道: 最好还是换下这身衣服,你现在的体魄比不得从前,若是吹风受热反倒是个大事。 入道几百年,方星剑这还是头一次听见旁人让他注意不要感冒了。 就,还挺新奇的。 他还没来得及问情况,身边的护主小狗放下手里的抹布,对着那人开始乱吠。 行了,你出去吧,别吵着哥哥了。 那人又轻轻笑了一声,吱呀门响,室内便只剩下他们两人。 小狗可怜兮兮的扒在他床前,把侧脸送到方星剑的掌心中,微微柔柔的蹭了一下。 哥哥,我担心死了。 赤玉以为方星剑会抽回手,或者冷冷讽他两句,却没想到,贴在脸颊的掌心抬起,放在了他的乱发上。 不轻不重的拍了拍,甚至还体贴安慰道: 我没事的,放心吧。 赤玉瞬间愣在原地,眼睛有些酸胀,发上的手收了回去,只剩下他呆呆的怔着。 哥哥,这是在安慰他? 一股缓缓热流从心口流经四肢百骸,舒适的竟让他有鼻酸落泪的感触,眼眶微微泛红,只直勾勾的盯着方星剑,仿佛错过一眼对方就会消失。 明明经历了这么多劫难,被所有人背叛捅刀子,即使到了这个时候,哥哥竟然还愿意匀给他几分信任。 他闷闷的嗯了一声,不愿意让方星剑听见他的鼻酸,余光瞥到他身上的药汁,即使擦干也泅开了很大一片污渍。 幸亏药汁已经放的温热,不然恐怕还会烫伤他。 赤玉手足无措的解开腰上的储物袋,磕磕巴巴道: 我,我给哥哥换一身衣服吧,这身湿淋淋的也不舒服。 方星剑身上的衣服已经变回来原来的竹青色长袍,只是上面伤痕累累,沾着不少的血污和药渍。 他点点头,并未反驳。 赤玉掏了半天,从一大堆糕点、逗趣的小玩意儿中找出了一套浅蓝色的长衫。 和他身上那套做工走线都相似,并不像如今流行的服饰,虽保存的完好,但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他俯下|身子,熟练的解开方星剑的衣带,动作麻利又敏捷,细长嫩白的手指没有半点逾越,只在布料上轻轻划动。 呼吸喷洒在敏感的皮肤上,方星剑皱了皱眉,方才的温馨一扫而空,沉下声道: 我自己可以换。 赤玉唔了一声,只退开两步站在一旁。 方星剑掀开被褥站到床边,挺拔颀长的身姿宛如仙人,即使穿着脏兮兮的衣物,也不能掩盖他身上所有让赤玉迷恋的地方。 金色的瞳孔似蛞蝓般紧贴在他身上。 然而方星剑褪下衣物,那双金眸却轻轻别开视线。 他肩背和小腿都是一片青紫,那些阴灵的怨气侵入皮肉,若明的医术能止住疼痛和寒气,却不能立刻让他恢复正常。 方星剑多年练剑,浑身的线条都流畅又精致,不像许多粗莽的壮士,只薄薄一层肌肉覆盖在他的躯体之上。 仿佛一副工笔画中的大块墨泽、甜白釉细胎瓷瓶上的暗纹,总会更加凸显原物的精致、细白。 那几片青紫也让方星剑的身躯多了几分暧昧。 赤玉低垂着眼,避开方星剑。 他不愿亵渎哥哥,甚至对他身上的伤痕很自责,自责到看一眼就觉得难受的地步。 不一会儿,衣服簌簌声在静静室内响起,方星剑疑惑地嗯了一声。 舞剑这样灵敏的手指,碰到几根系带倒是乱了分寸,动作笨拙极了,额头上都沁出薄薄一层汗。 哥哥,要我帮你穿吗? ......不用。 方星剑迟疑着应话,却总能让人听出几分外强中干的意味。 赤玉便坐在一旁,双手托腮,金眸带笑,看着方星剑和衣服打架。 半晌过去,剑修破罐子破摔的骂了一句: 你怎么买这么复杂的衣服,下次换一家去买。 赤玉乖巧的点点头:都听哥哥的。 他倒是自觉,没让方星剑继续难堪,自顾自走上前去接过他手里的外袍。 方星剑也没拒绝,只是耳根子稍微红了几分。 两人只隔着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他能轻易的嗅到方星剑身上的药味,看到他微颤的睫毛和因难为情而偷偷发烫的耳垂。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