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道:“去岁冬月初八,你提前一个月从内库领了三十万两白银,这笔银子应是用以修缮太庙,却被你挪用,私下放给了李二,是或不是?” 他一边说,一边把右手的食指放在太阳穴上,随意地点动着。 顾玦知道了,他竟然全都知道!!顾铭的眼眸中惶惶不安,完全不敢再直视顾玦,浑身像是泡在一个冰水池子中似的,从头到脚都是彻骨得寒。 要么,他就承认杨太妃与他的夫人有三十万两现银的嫁妆,要么,他就得承认自己挪用了修缮太庙的巨款。 他没有第三条路可走了。 可是,三十万白银啊,连他自己细想都觉得离谱,这京城之中,就算是家中相对富庶的人家,能给嫡女准备五万两银子做嫁妆,已经是少见的丰厚了,他的夫人嫁给他时陪了三十二抬嫁妆以及两万两现银,他的母妃更少。 要是下一步,新帝让他呈上嫁妆单子,又或者直接宣他的岳家与杨太妃的娘家来交代嫁妆的事,他又该怎么办?! 顾铭心中纠结不要,更忐忑,也更惶恐了,根本就不敢回话,又是一行冷汗沿着面颊往下滑落。 “说!” 顾玦的音量微微拔高了一分,吓得顾铭差点没咬到舌头。 “是,臣是挪用了那笔银子。”顾铭的身子如烂泥般瘫软了下去,“臣认罪,求皇上宽恕!” “皇上,看在臣也是顾氏子弟的份上,从轻处置!” 顾铭用力地磕着头,咚咚作响,没一会儿,他的额头已经磕得一片青紫,整个人如丧考妣:完了,全完了! 对此,顾玦毫不动容,连眼角眉梢都没动一下,不喜不怒,平静地说道:“就因为你是顾氏子弟,朕更要秉公处置。” “来人,将顾铭收押,由三司择日审理此案。” 三司会审?!杨太妃也听到了,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此案本来可轻可重,但顾玦的心太狠了,他非要把顾氏的家务事放到台面上按照公事来处置! 接下来,三司会怎么审判?! 恐怕流放抄家都是轻的……杨太妃不敢再想下去。 举子们不禁又想起了一个时辰前在登闻鼓前的一幕幕,心里更加惭愧了:他们居然被别人三言两语给煽动了,觉得妖后祸乱圣听,觉得新帝被美色所迷,乃昏君之相。 此刻再回想这些,他们都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像他们这样糊涂,将来就是中了进士,又如何去做父母官,明察秋毫,为百姓伸冤! 举子们皆是神色凝重,礼亲王却是面露犹豫之色,想为顾铭求情。 他知道顾铭犯下弥天大错,但是顾铭毕竟是宗室,闹大了,损的是宗室的颜面。 礼亲王斟酌地提议道:“皇上,此案是不是交由宗人府来审?” “那么攀扯皇后呢?”顾玦似笑非笑地反问道。 “……”礼亲王无言以对。 好吧……在顾玦这小子的心里,他的皇后才是最重要的。谁让杨太妃与顾铭太蠢,非要去攀扯到皇后身上,给皇后泼脏水呢! 于是,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和左都御史三位大人赶紧站好,郑重地作揖道:“臣遵旨。臣等一定会秉公处理此案。” 顾玦继续下判决:“太妃杨氏诬告欺君,教子无方,夺太妃位,以儆效尤。” 杨氏:“!!!” 接着,顾玦又给了杨氏最后的“致命一击”:“靖郡王爵位空悬,不是长久之计,传朕旨意,由顾锦复爵。顾锦本无过,又是长兄,理当承袭爵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