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木箭软绵绵地射了出去,没到货架就开始在半空中下坠,与那把折扇差了个十万八千里。 大部分人对这结果并不意外。 毕竟,来这种摊位玩耍的人基本上都是没什么收获的居多,否则,摊主靠什么赚钱呢? 众人喝了一阵倒彩,又有人开始起哄着、怂恿着让顾玦上。 对此,顾玦不搭腔,沈千尘也同样不搭话,从容地继续射了第二箭。 第二箭比第一箭射得更远,也离竹筒更近了,只差一寸而已。 其他人发出遗憾的惋惜声,七嘴八舌地嚷嚷着:“很近了,小娘子,你再使把劲儿。” “小娘子,我看你还是别射那把扇子了,射那面铜镜好了,铜镜大,肯定能射中。” “对对,或者,那个梳妆匣子也不错。” “……” 摊主与围观者都以为沈千尘的第二箭只是巧合,唯有顾玦知道这丫头的下一箭就该中了。 “嗖!” 第三箭明显比前两箭射出时,更凌厉了,在半空中的轨迹也更平稳,箭尖稳稳地对准了竹筒的中央。 “啪嗒”一声,竹筒倾倒,里面的那把折扇也掉了出来。 “中了,射中了!” “这小娘子射中了!” 围观者比沈千尘还要兴奋,鼓掌欢呼起来,掌声不断。 区区一把折扇也不值钱,摊主也是笑嘻嘻的,双手把折扇递给了顾玦,赞道:“公子,尊夫人的箭法可真高明!” 摊主只是说好听的场面话,顾玦却是应得一本正经:“确实。”他的小姑娘一向厉害。 沈千尘正在兴头上,又问顾玦道:“你还要什么?” 顾玦很配合地又指了一样东西。 这一次是一个画着喜鹊的面具。 沈千尘美滋滋地点了点头:“正好,你一个,我一个。” 于是,她的第四箭射了一个面具,第五箭也射了一个面具,两个面具是一对。 如果说,一次是巧合,那么两次、三次,像这样连中三箭就不是巧合了。 周围的围观者霎时哗然,赞美声、惊叹声以及呼朋唤友声此起彼伏,摊位周围的人更多了。 “公子,这是两个面具。”摊主把那一对面具也给了顾玦,简直欲哭无泪。 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原来这娇滴滴的小娘子竟然是一个射箭高手,难怪她直接问她夫君想要什么。 人群中,不少人对着这对小夫妻指指点点,已经有人放飞思维地编起了故事,觉得这娇滴滴的小娘子应该是个有百步穿杨之能的武林高手,而这个看似矫健的青年说不定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否则哪有夫君使唤自家娘子射箭的。 沈千尘兴冲冲地给顾玦戴上喜鹊面具,又给自己也戴上了另一个面具,然后拉着他的手快步离开了。 “走吧。” 剩下的五箭她也不射了,反正她玩够了。 后方的众人还在意犹未尽地讨论着,围在摊位上没有离开,也有人兴致勃勃地也掏出五个铜板去射箭。 沈千尘拉着顾玦蒙头往前走,走了五十来丈后,蓦地停下了脚步。 下一瞬,她口中逸出一阵清脆愉快的笑声,笑得不可自抑。 “文弱书生……”她止不住地笑着,想到方才竟然会有人以为顾玦是个文弱书生,就觉得好笑。这笑话实在是有趣。 喜鹊面具挡住了她的脸庞,只露出了一对亮若星辰的凤眼,乌黑的羽睫尤为浓密纤长。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