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天下人都知道了,新帝欲调兵却因为“吃空饷”的问题而调不到兵。 这是官员贪腐,是要吃空国库,让大齐没兵可用。 这个问题可就严重了。 如今官员们盯着,读书人盯着,百姓们也都盯着呢。 要查吗? 当然得查。 不但要彻查,还要募兵,如此新帝就占了大义,而他们兵部办事也少了不少麻烦。 杨玄善又唏嘘地叹了一句:“我们这位皇上的手段真是不一般。” 是不一般,但庄茂华还是心塞,觉得杨玄善简直站着说话不腰疼,疲惫地叹道:“接下来这个月我肯定是要睡衙门了。” 庄茂华越想越觉得事情太多,匆匆地与其他几位阁老告辞,火急火燎地走了。 阁老们全都离开了乾清宫,但是,御书房里的气氛依旧十分凝重。 两个身着玄甲的将士僵身站在御案的另一边,老老实实地低头,能感觉到顾玦的目光在他们的身上来回扫了扫。 两个将士与方才的阁老们一样,浑身不自在。 接着,其中一个三十里来岁的方脸将士率先打破了沉寂,抱拳认错道:“末将有过。” 惊风亲自端了一盅刚沏好的茶进来,斜了那两个将士一眼。 惊风深以为然,身为玄甲军将士,一个个都是精锐,却因为那么一点小动静就大惊小怪,把差事置之不理,当然是有过。 顾玦端起了粉彩珐琅茶盅,慢慢地以茶盖拂去漂浮在茶汤上的茶叶,动作优雅舒缓,并不说话。 方脸将士身旁的小将直接双膝跪倒在地,接口道:“是小人之过,小人以为真有流匪围寺,所以去阻拦香客出寺……才会……”才会不小心让楚千凰从厢房里逃了出去。 无论是什么理由,看守楚千凰是他们的职责,他们本该寸步不离,怎么也要留下一个人看守厢房的。否则,楚千凰也不至于从厢房逃走,更不至于被人给捅了一刀子。 这是重大的失职,没有任何理由可以狡辩。 顾玦优雅地浅啜了一口热茶后,淡淡道:“下去自己去领罚吧。” 玄甲军中自有军规,说到底,他们是因为身在京城,又觉得楚千凰插翅难飞,才会有今日的失职。有功赏,有过罚,这是玄甲军的治军之道。 小将连忙抱拳道:“小人甘愿领罚。” 方脸将士心中后悔万分,他也知道这名下属年轻气盛,本该找个性子沉稳的人来负责这桩差事的。这小子的性子还是得好好磨炼一下。 两个将士很快就退了下去,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就听“喵”的一声,一只四爪雪白的黑猫翘着尾巴踩着优雅的步伐进来了,昂首阔步,神气十足。 进来后,它还转头对着后面又叫了一声,似乎在催促什么。 顾玦眉眼一动,原本清冷的面庞霎时如初雪融化似的,下一刻,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小姑娘款款地进来了,笑容甜美。 沈千尘走到了顾玦的对面坐下,与他隔案相对,她也不客气,拿他的茶喝了两口,就听猫又叫了两声。 沈千尘瞥了猫一眼,笑眯眯地对顾玦道:“我们月影本事渐长,刚刚从御膳房偷了条活鱼孝敬我。” 想到那条离水的鱼被猫丢在地上、甩着鱼尾扑腾的样子,沈千尘就觉得好笑,笑涡浅浅,美目盼兮。 说句实话,厉右副将在白云寺见到顾玦的样子也就跟那条鱼差不多了,既然都被人从水中捞了起来,再怎么蹦跶,那也是徒劳而已。 顾玦见她笑,也是笑,贪恋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道:“这么说,该赏!” 蹲在一旁的月影似乎也听懂了,“喵喵”地叫着。 “是该赏。”沈千尘歪着小脸,灿然一笑,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