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看到了,说姜姨娘见了血,血流不止。” “后来,还是让老宅的下人跑去请的大夫,请的又是那位李老大夫。”老窦说着眸光一闪,瞥了眼王妃的脸色。 沈千尘也不说话,一边喝茶,一边听对方说话,似是全神贯注,又似是漫不经心。 厅堂不时有风吹花木的沙沙声传来,连时光的流逝似乎都放缓了。 老窦定了定神,放心地继续往下说:“属下觉得这位李老大夫值得一查,就派人去寻。” “可是,李老大夫一家早在十年前就从长恒镇搬走了,搬到了豫西,这一趟,我们费了一番工夫才找到人,把他从豫州带回了京城。” 本来从京城来回豫州也不需要一个多月,他们也是为了找这李老大夫,所以才耽搁了一些时间,回来得这么晚。 也幸好他们找到了李老大夫,否则这一趟去豫州,也等于是一无所获,没法跟王爷交代。 老窦在心里暗自庆幸着。 沈千尘放下了茶盅,开口问道:“人呢?” “人就在外面等着。”老窦连忙答道。 于是,老窦出去吩咐了候在厅外的小厮一声,那个小厮就快步跑出了庭院,很快把一个干瘦佝偻的灰衣老者带了进来。 那灰衣老者看来已是花甲之年,头发花白,长脸上布满了一道道深刻的皱纹,步履之间掩不住诚惶诚恐。 明明三月的气温宜人,可他的额头鬓角全都细密的汗珠。 李老大夫活了这把年纪,还从来就没离开过豫州,没想到这人到花甲,居然被人带到了千里之外的京城,还被带来见一个贵人。 王妃,像这种高不可攀的贵人是他过去想也不敢想的人物,李老大夫的心里不免忐忑。 李老大夫方才已经得了叮嘱,颤颤巍巍地答道:“当时,姜姨娘摔了一跤,我……草民给她诊脉时,发现失血过多,胎位不稳……草民无能,就说自己无能为力,被姜姨娘和她身边的两个嬷嬷骂了一顿,还把草民赶走了,她们说要去找别处更好的大夫。” 李老大夫蹙眉叹了口气,唏嘘道:“长恒镇是个小地方,当年叫得上名号的医馆除了我李氏医堂外,另外也就两家医馆而已。不过,草民后来也不知道了楚家那边还请了那家的大夫上门。” “草民那之后再也没去过楚宅。” 李老大夫越说越紧张,忍不住用袖口擦了擦额角的汗。 偏厅内,静了一瞬。 沈千尘又喝了口茶,然后又问道:“大夫可还记不记得姜姨娘的脉象?” “回王妃……”李老大夫咽了咽口水。 这件事都过去十五年了,本来李老大夫早就忘了姜姨娘了,毕竟他行医四十几年,遇到过的孕妇不知凡几。直到二月中旬宸王府的人找上了门,他这才回忆起这件往事。 就像他刚才说的那样,长恒镇是个小地方,楚家就是当地最大的人家,所以李老大夫对这件事总是有些印象的。 当年,他发现姜姨娘的腹中的胎儿十有八九保不住,如实说了,姜姨娘情绪很激动,近乎歇斯底里了,弄得李老大夫心里也有些慌。他怕万一孩子没了,楚家人会迁怒到他的身上,来找他们医馆的麻烦,所以,当年从楚家老宅回家后,他就把姜姨娘的脉案写了出来,以防万一。 但后面,楚家那边悄无声息,再后来,他听说楚家那个姨娘平安生下了孩子,他也就放心了,把那份脉案和其他记录疑难杂症的脉案一起收了起来。 这一藏就是十四年。 这次宸王府的人来找他,反复追问他十五年前关于姜姨娘的事,他也害怕,因此仔仔细细地回忆了一番,想起了脉案的事。 “草民找到了当年的那份脉案。”李老大夫干巴巴地说道,不敢正眼看上首的沈千尘,只觉得对方贵气逼人,与他从前在镇上见过的那些小户千金迥然不同。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其实也没什么好比的。李老大夫在心里暗叹,局促地又用袖口擦了擦冷汗。 那份脉案是由老窦亲自保管着,这时,他把那份脉案拿了出来,呈m.bOWucHiNA.CoM